两人都在花灯的纸壁上写好心愿之后，往放花灯的河边走去。苏云暮走到之后先把陶卿清的花灯接过去放到河面上，再放自己的。两盏并排在一起，随着水波渐渐远去。

“卿清，我有句话想对你说。”苏云暮站起身，看向身旁的女子。陶卿清闻言转头，苏云暮的脸在街旁的灯笼照射出的光影下影影绰绰的，不知怎么，陶卿清的心一下就漏了一拍。

“我想，我心悦你，或许是从很久以前，连我自己都没发现，我心中一直装着一个人，还以为是兄弟之情，没想到是男女之情。我们成亲那日，你同我说是交易，我想问，以后会不会有真心？”苏云暮这番话是斟酌了好几个夜晚才想出来的，想出来一句又否定掉，来来回回好久都没睡好觉过。好几次觉得差不多了，都想把身旁那个熟睡的人儿拉起来，把准备好的话全都告诉她，每次都生生抑制住自己。不为别的，只为留着一条命不被她打死，能够今天站在这里跟她说这番话。

陶卿清听完后，“嘶”地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会这么早说啊，还以为要等上一阵子呢，幸福来得太快一下子有点难以接受。原来这厮以前在当不染的时候就喜欢她呀，还真没看出来。可是现在该说什么呢？会的？太单调了吧。我也心悦你？太直接了吧。

“恩……这次的案子能确定幕后的人是三王爷？”陶卿清说完之后都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是什么转移话题的方式啊，也太明显了吧。

苏云暮眼中闪过明显的失落，但是陶卿清提到案子也确实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整个人一下就认真起来了：“大概能感觉到，但是我们没有证据，他让大金人动的手劫人，雇的杀手杀人，我们也找不到他是幕后之人的证据，只能是我们自己心知肚明，另外，我觉得他好像还跟魏国皇室有来往。”

“大魏皇室？这个人还真是本事大，那几个大金人我看应该跟大金的皇族关系不大，我听成子说过，那几个大金人的语言不像大金皇城的，比较像边境的，所以我觉得大金并未跟他勾结。“陶卿清皱眉，没想到这个苏云瑾勾结力度还挺大，大金、魏国，两个邻国的人，挺厉害，在交际这点上苏云瑾是要比她的夫君厉害一点。

苏云暮点点头，陷入了沉思。陶卿清看着苏云暮的样子，清咳了一声，软着声音道：“苏云暮，我想吃糖葫芦了，你去给我买串糖葫芦，然后我们回家好吗？”

本来已经忘了自己身在何处，静心于自己的心神中的苏云暮一听到陶卿清的话，立马想起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点点头转身去不远处卖糖葫芦的小贩那里给陶卿清买糖葫芦。

陶卿清站在原地，笑着看着苏云暮的背影，轻声道：“你今日也来逛花灯会？”

“是啊，小爷来凑凑热闹，哪想就碰到你们了。你知道我在这，还跟你相公说那案子，想让我知道？”一旁传来那个戏谑的声音，却未见人。从陶卿清旁边路过的人，都以为她是在自言自语。

“只是转移话题没转移好罢了，而且，作为一个杀手，会到处去跟别人说自己听到的？”

“看小爷心情，不过你如果跟了我，我当然就不会说了。”

“往前走应该有家医馆，你去问问他们有没有治疯病的药，你该吃了。”

“啧，我这话也不是没根没据的，你相公刚刚对你深情告白，你结果什么也没说，你对他不满意吧。小爷我身体好着呢，包你满意。”

“……”

陶卿清沉默，手掌一翻，一道暗风就朝着声源处去，险险擦着冬生的命门过去。陶卿清看着往回走的苏云暮，微微一笑道：“以后再敢乱说他坏话，下次就会是正中。”

冬生“啧”了一声，丝毫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闲闲道：“你相公来了，我走了，后悔还能来找我哦。”说完一个闪身躲过陶卿清的掌风，笑嘻嘻离开。

陶卿清无语，这个冬生，小小年纪，说话老是乱七八糟的，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喏，糖葫芦。”苏云暮走过来把糖葫芦递给陶卿清，后者扬起一个大大的笑，主动去牵住苏云暮的手，说：“会。”

苏云暮懵头懵脑的，不知道他一过来陶卿清就在“会”什么，走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陶卿清是在回答他开始的问题，笑得满面春光，把陶卿清的手握得更紧了。

回府之后，两人收拾好，陶卿清都上床准备睡觉了，一转头看见苏云暮那张痴汉笑的脸，一脸嫌弃地整整被子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笑，我会觉得你是变态的。”

“……”

苏云暮一下把笑敛起来，一会儿唇角又抑制不住地上扬。陶卿清看他这个样子，一下缩到被子里转了个身，背对着苏云暮嘟囔道：“这是什么运气！碰到个傻的。”

另外一边的丞相府，陶卿季很不识脸色地坐在顾然原来的房间里，看着顾然但笑不语。顾然坐在他对面无奈的要死，说了要洗澡，这厮说洗吧他不看，说了很困了，这厮说睡吧他陪着。要不是顾然自小受到良好的素质教育，此时都要掀桌了。有病吧！这么明显的送客听不出吗？听不出吗？？？

“陶卿季，我现在真的很困了，你能不能走？”顾然皮笑肉不笑道。陶卿季迷之微笑，近乎痴迷地看着顾然说：“你睡吧，我陪着你。”

“……”

顾然崩溃，她这是碰到了个什么人啊！

“陶卿季，你把表情放好，好好说话，不然我要报官了。”顾然严肃脸看着不思悔改的陶卿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现在第一次感觉自己留下来是个错误的决定，陶卿季还不如那个呆子县令，虽然呆，但起码不是个有病的。

“然然，我是在好好说话啊。”陶卿季故意道，看着顾然那张很明显要把在太子府吃的晚饭都吐出来的脸，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说：“逗你的，这玉佩给你，叫人给你烧的热水应该也好了，早点睡，做个好梦。”

陶卿季说完站起身，一副原来正常的表情。应他说的话，一个婢女过来禀报热水已经烧好了。顾然面无表情接过玉佩，这个腹黑臭不要脸的人居然是她喜欢的人，她怕不是瞎了吧。

陶卿季站在原地，明显一副等着顾然也跟他说“早点睡”“我会想你的”这样的话。顾然冷笑，口型无声地说了个“滚”。陶卿季一下笑开，揉了揉顾然的头，把冬静心灵手巧给顾然盘的发髻揉乱之后转身离开。

“……”

神经病。

顾然低声骂着，面上不自觉扬起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