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镇上的百事通,啜着豆浆,意味深长道:“说起来,这家人,苗根不正,黑了心肠啊。”
有的年轻人不解,一脸询问。
百事通故作深沉道:“这家人上有八十多岁的爹娘不养,丧尽天良,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种女人嫁给他们大儿子也不足为其了,再说了,能有个女的肯嫁给他们家也算是祖坟冒青烟了,平日里,瘤子一家子尽爱占左邻右舍的便宜,谁要是能在他家借个线头借根葱的,我他妈就服气谁。”
这时杀猪的周旺愤愤道:“可不咋地,瘤子上次把我的喷火枪借去烧猪蹄,到现在都还不还给我,我去向他要,他妈的,他竟然反口说没借,呸,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马上有人附和道:“可不就是啦,我家的锄头到了他家就有去无回了。”
有人感叹道:“人穷难免就志短了点。”
只有一只手的耀亚,一脸坏笑,“瘤子一家这么小气,他儿媳妇倒不小气,谁都可以揩油,博爱得很,无论哪个男的来搭讪都来者不拒。”
周旺端着面碗,一脸嘲讽,“哟,别看你只有一只手,摸过不少良家妇女吧,看来德亚媳妇也没逃出你的咸猪手呢。”
“诶诶欸,嘴巴给我放老实点,小心给你给你撕碎了。”耀亚站起来,拿起筷子就直接掷过去,笑骂道。心急火燎的导致重心不稳,被截去右手的袖子在空气中晃荡晃荡。
周旺身子一别,躲过腾空飞来的筷子,嗤笑道:“别看我耀哥只有一只手,但眼光高的很,德亚媳妇那肥墩墩的样子,怕是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耀亚心满意足,头点的像捣蒜,瞬间觉得自己身价倍增。
“对了,这次跟德亚媳妇偷情的光头是哪儿的?”
“大岔口的赌棍。”
接着,麻将馆的老板,恍然大悟,抚掌尖声喊道,“哦,他啊,我知道了,那家伙平时和德亚媳妇常去我那打麻将,眉来眼去的,我当时就觉得他们俩有点啥,果然。”
“哦,这样说了,我也见过那光头,有一次,光头用摩托车载着德亚媳妇在大街上招摇过市。”
又有人说道。
一时间,大家都达到全所未有的共鸣,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就在大家伙的早餐和口水一起沸腾的时候,这时早餐店角落里有一位素净的年轻人,站起身来,擦了擦嘴,接着用纸巾擦了擦沾满雾气的眼镜,心满意足的走出早餐店,八卦听完了,也该去学校上课了。
对于这种家长里短,张明明从不插话,有道是言多必失,他总是坚信此道。再说了,这又不是学校开大会领导发言,根本不值得自己开金口,他们是谁啊?——三教九流,泯然众人矣!
自命不凡的张明明白净的脸上,露出一个极淡的浅笑,心想,清高的人是多么孤独啊,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此刻的自己,与这个过于接地气的场景是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张老师好,吃早餐没?”
身边有人打招呼。
张明明转头一看,原来是卖水泥的西巴,点头笑道:“嗯,吃了。”
“听说你谈了个对象,看来好事将近啊!”
张明明略带羞涩,呵呵笑,“等事定了,到时候来喝喜酒啊。”
“一定一定。”
西巴看着张明明挺拔的身形远去,心道:“这孩子,人也诚实,长相端正,就是读书读多了,读拧巴了,今年也将近三十了,哼,书读得多又怎样,我儿子读书不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念及于此忍不住得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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