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后背摩擦在地上，火辣辣地疼。

“臭小子，你是不是以为你很强，可以打倒我们所有人？”猿胖恶狠狠地说。

“是你们先惹的我。”辛禾不肯示弱。

“因为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任何人的模样！仗着技术好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猿胖将辛禾扔在地上，朝着她肚子狠踢了一脚。

这一脚又猛又准，大头鞋踢中辛禾肋骨，她贴着地面滑向后方，撞到工作台的支架上。腹背都痛，辛禾张大嘴巴，半天没有发出声音，心脏都要被挤出来了。

一脚接一脚，猿胖边骂边狠狠发泄。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小不点……”

“对什么都不屑的样子……你有什么资格……”

“你只不过是个低贱矿工的儿子……”

猿胖骂骂咧咧的，开始还找些理由，到后来直接闭嘴手脚并用，把全部力气都用在殴打辛禾身上。

辛禾蜷缩成一团，她的头、背、腰、腿……浑身都在挨打。她无法护住所有，痛的没法呼吸，没法喊叫，她想让所有感觉都从大脑和身体里清除，好让她无法体会现在的痛苦。可惜，痛觉越发清晰，正一点一点蚕食掉她的意识。

她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包括猿胖，一切都是重影的。

嘴巴里有血腥味。鼻子也有热乎乎的液体流下来。

她知道，面对猿胖，她没有机会反击。

猿胖打的累了，他一把拽着辛禾的衣服把她拎起来，将她提到和自己平视的位置。

辛禾脚悬在空中，浑身骨头都散了一样，随着猿胖的手劲来回甩动。

“你如果平时不那么招人讨厌好了。”猿胖说。

“你……SHA了我吧。”辛禾有气无力。

“哼，”猿胖说，“我正在考虑。要是真SHA了你，也很麻烦，还要处理你的SHI体，还不如这样一直教训你……”

猿胖滔滔不绝，又起了说话的欲望。辛禾却觉得自己的意识快要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猿胖突然闭了嘴，他的视线紧紧盯着辛禾半敞的领口。

不要……辛禾意识到他在看什么，努力扭动着身体想护住。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猿胖把她放到地上，一只手捏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去拽她的衣服。

辛禾拼命拽住。

“你身上为什么有绷带？”猿胖问，停顿了下，“莫非……难道……你是……不会吧？”

辛禾浑身颤抖，用仅剩的一点力气紧紧握住胸前的衣服，眼神决绝。若是猿胖敢对她做什么，她宁愿一SI。

她的抗拒更激起了猿胖的好奇，让他确认了心中的想法。

“哈哈哈哈！”猿胖大笑起来，“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躲着我们了，”他用手强硬掰开辛禾的手指，一根一根，“啊——原来是这个原因！你那么冷漠，对任何人都不理不睬，原来因为你是个女的！你根本不是男的！”

辛禾咬着牙，“你最好直接SHA了我，否则我一定让你不得好SI。”

“哈哈！”猿胖就像没听到她的警告，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停在一种奇怪的兴奋里，“如果你是个女的，那就更有意思了！”

他把辛禾彻底摔在地上，自己跪在她身上八她的衣服。

“让我见识下吧，你这个冒牌货！我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女的！”

辛禾受尽屈辱，泪水从眼角流下来。

正在她想着要不要咬舌头的时候，一束白色的激光从上方穿过，正中猿胖大脑袋一侧的太阳穴，又从另一端穿透射出。

猿胖狰狞的脸在上方僵住。

辛禾看到他抽畜两下，栽倒在身旁。

她缓慢扭动脖子，往激光射来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身影倒挂在货架的横梁上，以奇怪的角度和她对视。

那人倒翻下来，稳稳落地，走到辛禾身旁，俯视她。

眼睛快要被额前的头发挡住。原来是他，在涅星港劫持她的人，在交易市场抢了向星燃导航系统的人。

辛禾呆呆地望着他，眼泪还在流。

那人什么也没说，脱下上衣外套，扔在辛禾身上，恰好盖住她被撕碎的工作服。

——

几个小时前，所有人都离开机械厂，连负责锁门的大爷都不再进来之后，龙悠哉悠哉地躺在车间上方的一根铁梁上，休息。这些铁梁如此靠近车间顶棚，只要他一抬腿，就可以在顶棚上穿个洞。

这几天他一直躲在这里，看机械师忙忙碌碌。没有人有时间仰起头，仔细看看头顶的横梁上有什么东西。他们的注意力不在这儿，他便安稳地躲过了三天。

他的同伴——地鼠已经先一步把军用导航带出了涅星。他则因为受伤，而且来时引起涅星港的注意，现在风头上不得不和地鼠分开行动。他需要养好伤后再想办法离开涅星。

晚上，地鼠给他发来讯息，已经安全回到大本营，导航系统也已完整带回，下一步就是测试导航系统在机甲上的功能。

龙悬着的心落了一半。

地鼠还告诉他，明天凌晨，会有一家私人飞船停靠在涅星港，到时候会有很多“大包装”的私人行李上船，这些私人行李不会通过安检。地鼠特意重复了“大包装”一词，龙会意，这是让他想办法混到那些行李中。

龙躺在横梁上，放空意识，不知不觉睡着了。

直达被车间开门、锁门的声响吵醒，他从上往下看，是五个男孩欺负另一个男孩的戏码。他没想过暴露身份帮忙，在他眼里，这闹剧跟小孩子过家家差不多。

令他没想到的是，被欺负的男孩斗志不输，一次次反击，都占了上风。而且每次反击都聪明、快速、有效，连他都看的目不暇接。

就在他以为这场玩闹会以男孩最终胜利而告终的时候，那个大胖子跳出来了，用一场卑鄙又阴险的殴打来对付这个男孩，然后又在发现他实际上是个女孩之后，百般羞辱，做出那样的事。

这触及了他的底线。

龙想也不想，开了激光枪。

有些恶不分年龄。

他深谙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