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你可以叫我龙。”

“好啊，龙。”

“Tos上很吵吧？”龙问。

“有一点儿。”慕恩回答，她现在只听得到龙说话的声音。

“听说你的船可以停靠涅星，而且在进出太空港的时候不会有人查。”龙说。

慕恩尽量不以此为傲，“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的，只是查的少而已，太空港不会放任任何船自由通行。”

龙分辨她话里的意思，“这么说，你的船并不特殊？”

“分情况吧。”

“情况？哪种情况？”不待慕恩回答，龙又说，“你之前替涅星偷运机甲机体的时候，还是你最近两次将元件送去的时候？还是这一次……”

慕恩心惊，他怎么知道这些？

她面色如常，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你对我的船好像比我还要清楚。”

“的确。”

慕恩怀疑半月上有人泄露秘密。

“你是什么人？”她问。

“想和你合作的人。”

这不是慕恩想听到的答案，她警惕心起，问的更加直白，“什么立场？”

“我和你一样，”龙说，“都和它一个立场。”他手指间捏了一枚星币，扔到两人中间的桌上。

金澄澄的圆形星币在桌上旋转，和黑色光洁桌面上的倒影纠缠在一起。

他又一次巧妙避开了问题。

慕恩心里已经明白。她既惊讶又担心，惊讶的是，反叛军居然能找上她。担心的是，星联会不会知道他们见面的事。

幸好这里是Tos空间站，星联的势力并不在这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的生意不但会泡汤，人也会被关起来……

“我说错了吗？”龙打断她的思绪。

“你说的没错，”慕恩说，“我的所作所为……的确是和星币一个立场。”

她做过很多很多违背……嗯……星联规定的事。有些时候，她明知故犯。有些时候，她故意钻空子。有些时候，她又不择手段。这一切，都是为了桌上那金光闪闪的星币可以越来越多。

她没有底线。所以，经常有人给她介绍这种生意。

但是……星联的利益高过一切。

“抱歉，中间人只说让我来见个人，没说要合作的事。我原来以为是他给我安排的相亲，所以才来的。”慕恩笑吟吟地说，“刚刚见你是我喜欢的类型，就多说了两句。不过既然你想要跟我合作，我还是先跟你说清楚的好，我的船半年之内都不会有空，不好意思。”

龙看着她不说话。

慕恩非常想在这一刻掀起他的刘海，看一看他的眼睛，究竟会暗示出怎样的决心。

“我和你聊的很愉快。”龙语气轻松，倒真的像在相亲。

“我也是。”慕恩双眸闪动，要真是相亲就好了。仅凭样子，他就已经把她成功拿下了。只是……她面露遗憾。

“‘我们只能做朋友了。’你的样子好像在说。”龙忍俊不禁。

慕恩喜欢他的聪明，她头一次为不同立场的人动心，这种感觉因为碰触禁-忌而格外甜美诱人，她努力控制住脑海中那个疯狂的念头，“不，我们不是朋友。更像……宇宙里两颗星球，因为轨道不同，永远不会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