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号被迫放弃了超过一半的零件箱，慕恩眼睁睁看着她的飞船和一艘毫不起眼的飞船做了货物交易。六十四个反叛军从那艘飞船上下来，登上半月号，还有两个长20米的木箱被运上来。

不用说，她都猜得到里面是什么，是反叛军的机甲。他们要去占领涅星。

慕恩已经做不了什么，她的把柄和全船人员的性命都握在龙的手里。她一开始想不通龙为什么找上她，现在有点明白了，他们想要悄无声息地将机甲运上涅星。

半月号重新启程。

“为什么选中涅星？”舰桥上，慕恩问出心中的不解，“那么多星球，你们为什么要去攻击一个毫无未来的星球？”

龙回答的很简短，“选择哪个星球都一样，我们不在乎。”

不在乎？说的好像攻击涅星是为了好玩儿一样。慕恩耐心地问，“总要有什么目的的吧？难道你们炮弹太多了，必须出来发射一些？还是机甲太闲了，随便出来逛逛？碰巧就选上涅星？”

龙看着她，“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说说呗，旅途还长。而且……”慕恩作出思虑不定的样子，眨眨眼，“说不定，我会改变立场呢，为了你。”

龙这次看她看的久了些，似乎在确定她这句话的真伪。

“涅星上有很多被遗弃的矿工。”龙说。

“这个我知道啊。”

“他们像垃圾一样被对待。星联忽视了他们的潜力，让他们在涅星上自生自灭。其实，他们有很多别的事情可以做。”

“比如说？”

龙扭头望着舰桥外的星空，“银河里，有很多更高级的工作，需要大量的劳工，数以百万计的劳工。”

慕恩望着他，努力思索他的弦外之音。

银河里，什么工作需要百万计的劳工？又是什么工作这么重要，重要到反叛军不惜穿越星河，占领一个又一个星球？涅星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她猜不到。也没有再问。她知道结果——龙不会告诉她。

她走近龙，握住他的手，抬起，贴到自己脸侧。她轻轻摇头，脸庞在手掌里来回摩挲，她感受着他的角虫摸。他的手很米且糙，有一层生硬的茧浮在表面。

“我喜欢你，你知道吧。”慕恩说，大方坦荡，一点也不羞怯，带着点决绝。

“我从未这样喜欢过一个人，这么快地喜欢上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人。可是，感觉的事从来就是不受控制的，不是吗？”

“以前他们——我的下属们总是抱怨，说我容易被感情冲昏头脑，是个不靠谱的船长。”

龙回答，“是他们要求太高了。”

“就是说嘛，”慕恩为他的开解而显得开心，“我每次都骂他们胡说。但这一次，”慕恩再向前迈一步，更加贝占近龙，深情款款，“他们真的说对了。我真的为你晕头转向。”

慕恩静默片刻，突然踮起脚尖，扬着脸，想要亲吻他。

龙在最后一刻挣脱了她的手，抓住她的手臂，退后一步。

“慕恩船长，航线偏了。”他平静地看着她说。然后走下舰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