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江南今年又上供了不少缎子，您瞧瞧，可是要给娘娘们做些春衣？”内侍局的奴才们托着布匹站在殿下，福安轻声问着。

自从皇后醒了，皇上说是晚些去看，实际上就没再见过皇后，像是赌气一样，静妃、妩妃、淑贵人那边去了个遍，装的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其实是在找个台阶儿下，可这皇后向来是不闻不问的主儿，那日皇上尴尬离场，皇后到今天都没什么作为，让人干着急。

齐紫琰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你看着……等等。”本是慵懒的眼神突然放起了光“怎么还有正红色。”

“回皇上的话，这块段子是柞蚕丝的，不掺着棉麻，您瞧这料子面儿上还泛着光，跟宝石似的，甚是名贵，染了红色供上来图的是喜庆吉利，用在庆典上倒是体面。”内侍局的太监答着话儿。

“这红的确鲜亮好看，留下吧，其他的你们照着分罢了。”

“是。”

福安接过红缎“这段子确实少见，奴才以前打杂没少去秀坊，却是没见过比这更好的了。”

齐紫琰心情愉悦“正红、明黄，都是皇帝和皇后能用的颜色，这样好的缎字若是用在庆典上未免可惜了，朕是个大男人，着红未免奇怪，不如送去皇后那里。”

“奴才这就去。”

“咳，朕批了一上午的折子，不如去走走。”

福安瞄了一眼皇上的表情，像是个想去讨夸奖的孩子，果然，只有面对皇后的时候，这皇上才有些许的人情味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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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最近皇上没去皇后那儿？”程离站在书桌前画着画，唐婳带着淑贵人在小榻上喝茶，程离勾起了轮廓，有的没的就问着。

“可不是么，本来以为那件事情之后，皇上得皇后专宠一段日子，谁知道皇后醒了说了些让皇上不高兴的话，这不皇上一生气，倒是让咱们姐妹享了福。”唐婳拿起一块儿糯米糕打量着，心情甚是愉悦。

淑贵人抿了口茶，倒是有心事一般“不过皇后娘娘虽然没有得宠，但是也不争，却不知是有什么别的意图，倒是这灵妃和皇后走得越来越近。”

程离抬起眼，打量着淑贵人“提到灵妃，本宫想起来淑贵人和灵妃都是今年选秀入宫的吧，入宫这些个月，倒是忘了你的闺名和出身。”

淑贵人一听，心里不是滋味，同是选秀入宫，她傅灵直接是嫔位，不久便封了妃，还能自己独住，而自己却领个被人记住名字的机会都没有，尽管这样，她还是得笑着答话“臣妾赵菁雨，是赵州知府之女。臣妾相貌平平也无才华，是不能和灵妃相提并论的。”

程离轻笑一声“这相貌和位分能有多大关系，到底是咱们都是生在臣子之家，这后宫中的位分与前朝总要权衡。而那灵妃出身商人之女，于朝政无关，又没什么后台，所以这位分是可以随便给的。”

“不过说来倒是羡慕她，想做什么做便是，不会落人话柄，不怕连累前朝的亲人，活得自在。若是本宫有那出身，本宫也那样，想这些倒也怪不上她桀骜不驯。”唐婳话里酸酸的，众人也都是叹了气。

“可是这灵妃未免太敢了些，皇后惹了皇上生气，旁人都避而远之，就灵妃不知道是想什么，平日对谁都是爱答不理的，如今还与皇后亲近起来了。”赵菁雨又把话茬转了过来，若是还聊那出身，自己不过是一个知府之女，和这两位将领之家比起来，自己更是无地自容。

唐婳撇了撇嘴“皇后救了她一命，她向来不喜欢掺和咱们这些争斗，怕是觉得皇后那儿清净，在后宫一个人未免聊赖，找个看着顺眼的人陪着呗。”

“诶诶，姐姐们快看，门口经过的可是皇上？”赵菁雨站起身来瞧门外看。

唐婳也跟这站了起来“可不就是，皇上这是要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再往那边儿就是凤栖宫了。”程离像是早就算到了，连眼都没抬“你们不要太小瞧皇后。这皇后把皇上的心抓的牢牢的，她自然不在意皇上这些日子去了谁那儿，你们在这儿笑话灵妃，却不知道她才是最精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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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事儿也是有趣，到最后竟是莫锦央没落得好下场。”楚哀边剥花生，边和傅灵说话。

傅灵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你也跟着觉得是莫锦央自己蠢了？”

“她蠢这件事，大家不是都知道？”楚哀笑了起来，瞧着傅灵越来越生气的表情才停“我自然是知道有旁人的，但不是你我，也没害着你我，便让她们随便斗去，知道多了脑袋疼。”

“话虽是这个理儿，咱们也得知道是谁有这心思，你如今得宠，万一那人觉得你挡了她的道儿，再做些什么事儿……不得不提前知道了防着。”

瞧傅灵一脸严肃的样子，楚哀收起了笑意，跟着皱起眉来“说的也是，这后宫中的人摸清底细也是好的。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我找人去查了这奶妈的底细，她的大儿子因为强抢民女被判了死罪，她是……”

“皇上驾到——”

正说着，听见福安在外面喊了一嗓子，二人对视一眼息了声儿，站起身，正要往外去迎驾，就见齐紫琰大步走了进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

“都起来都起来。”齐紫琰上前把楚哀扶了起来，拉着她一起坐下了“这身子没大好，可以免了礼数的。”转头又对傅灵说话“灵妃也在这儿。”

“皇上是惦记着皇后来的，臣妾是无聊了来找皇后解解闷儿的。”

楚哀脸一红“你这嘴也是毒得很。”

齐紫琰看着二人相处融洽倒是觉得惊奇“灵妃向来独处惯了，倒是和皇后聊得来。”

“臣妾那哪儿是独处惯了，其实也是憋得慌，但是找旁人聊天就都是些这宫那宫的破事儿，臣妾听了脑袋疼，而且臣妾说话直，总是惹人不高兴，倒是皇后大度，不跟臣妾计较这些，臣妾和皇后说说看见了什么花儿，听了什么曲儿，轻松自在，何乐而不为啊。”

“得得得，朕说不过你。”

“那臣妾就不在这儿碍事儿了，臣妾告退。”傅灵福了福身，离开了。

齐紫琰叹了口气“这没大没小的样子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却是真实，臣妾喜欢那样的人。”楚哀瞧着齐紫琰，目光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温柔“皇上这个点儿突然来臣妾这儿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