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亲自出宫,寻了几家药房问了都说只是普通的香料,并没有什么避孕的成分,奴婢还去了研制香料的地方,细细查了也是无碍。”映晨借着探亲的由头出了宫,不到一天就回来了,忙赶来回话。
程离坐在殿中摆弄刚折来的梅花,“你可记得仔细了?”
映晨身子伏得更低了些,语气也是诚恳的“是,奴婢记得清清楚楚,都说这香料是无碍的。”
“这就稀奇了。”程离放下手中的动作,皱起了眉“既然太后并没有让莫锦央不能怀孕,为何还会怀疑孩子的存在?”
“皇上多疑的性子兴许就是从太后那儿来的,太后可能就是怕有人用龙子争宠,娘娘还是放宽心些,别想那么多了。”
程离看了眼映晨,叹了口气,“兴许真是本宫多心了。”她伸出手放在胸口,那里面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空落落的,不踏实。
“静妃妹妹有什么秘密这是?还关上门儿。”莫锦央推门而入,打破了沉默,虽然莫氏总是在宫中传播楚哀多么不懂礼数,其实她自己才是没有规矩。
映晨面露不悦,以前是贵妃就算了,如今一个小小的嫔位,还把人不让在眼里,她身为启祥宫的掌事宫女,自然是要好好教育下客人的,她正要开口,却被程离一个眼色给打了回去。映晨委屈地瞪了莫锦央一眼,起身走了。
“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敢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莫锦央急了,程离轻咳了一声“锦贵人,动怒不易于养胎。”她加重了养胎这两个字,莫锦央听了才息了声儿“说吧,什么事儿。”
“还不是为了这个谎……”
“说什么谎?你自己都不信这个孩子的存在,你让旁人怎么信?”程离瞪了她一眼,这女人,不管是什么好的招数,都会让她搞砸了。
被下人瞪了一眼,她的主子又瞪她,莫锦央怎么忍得了?她正要发作,突然想着是有求于人,硬生生咽了下去“是是是,你说的是,我今儿来就是想商量商量这孩子的事儿。我想了个法子,兴许能嫁祸给楚哀你帮我听听成不成?”看程离点点头,莫锦央攒了好长时间的坏笑算是漏了出来“这元宵节历来都有吃元宵吃饺子的习俗,再加上老祖宗信奉‘亲力亲为’能带来好福气每年正月十五一大早,每个宫都要派一个宫女儿去御膳房帮忙包饺子滚元宵准备晚上的家宴,到时候想法子让凤栖宫的宫女带点儿能堕胎的东西过去……”
莫锦央说的兴致正高,程离也不好打断她,如今她这“孩子”早早处理了也好,免得日后在落下什么隐患。程离叹了口气,虽然心里不踏实,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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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宫里的日子无聊时是漫长的,一旦有了计谋,又总觉得飞快,灰溜溜地一过,就是十五了。
“各宫的宫女都到了吧?”福安一大早就来视察御膳房的工作,这元宵节的的菜肴不同其他,往常的都是由厨子们自己做,而元宵节有了传统,经手的人多。在这后宫怕的就是吃食上出问题,得盯得十分小心才是。
御膳房掌事的林伟陪着笑“是,都到了,去年选了秀,今年又比以往的人多了些。”
福安让他们站好,走进人堆儿里,他目光最毒,若是有心里有事儿的被这么一瞧定是得一哆嗦,只是绕了这一圈儿下来,也并未有什么异常“今儿是元宵节,别给主子打马虎眼,更别想做些不该做的事儿,知道了么?”
众人应下,福安又查了遍食材才走了。
林伟收了贱皮子的脸,轻咳两声“方才福公公的话你们也听见了,今儿是挺好日子,别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成了,干活儿吧。”
这各个宫里来的人一般都不能是掌事的姑姑,只能派些小宫女来,凤栖宫来的便是素喜,她这人调皮的很,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和其他宫里的死气是不同的。素喜正包着饺子,旁边擀皮儿的宫女就来搭话儿“以前没见过你啊,哪个宫里的?”
素喜瞧她的穿着,是在御膳房打杂的宫人,便没起戒备“我是凤栖宫的。”
“诶呦,这如今凤栖宫真是不同往日,当初在里面当差苦得很,都走了,如今想回也回不去。”那人神色带有悔意,说话的语气也唉声怨气的,素喜听了十分不爽快。
“我可都听说了,当初是你们背弃主子,如今还想巴结?那时候被皇上打了板子,到底还是没改了攀龙附凤的毛病。”素喜翻了白眼,往旁边站了站。
自己是入宫十年的老宫女了,被一个小丫头教训,心里哪是滋味?可是她一想到还有些事要靠这丫头,便忍下了,她又往素喜身边凑了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看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想必皇后待你们很好吧。”
“那是自然。”
“那你想不想让皇后高兴?”
素喜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你绝对没安好心。”
那人陪着笑“我的确是有目的,只是求今日给姑娘说的事情能让皇后高兴,兴许皇后心软把我调回去,这御膳房的活儿是真的不好干,你瞧瞧我这手,冻疮,烫伤,刀疤,日子真的是没法儿过了。”
素喜瞧了一眼,有所动容“那你先说说,我听听。”
那人听了眼睛放光,凑到素喜耳边“虽然说如今皇后最得宠,但是这奴才们多少还是忌惮着莫氏,皇后最爱吃的是蟹腿,这莫氏就不让御膳房给,皇后不主动来要,咱们也不好巴结,你要是能包些蟹肉的饺子混在里面,皇后吃到喜欢的东西,必然是十分高兴的。”她瞧素喜已经听进去了,又继续说着“这御膳房每日都会备好可能会用的一切食材,以便不时之需,前几天进贡的螃就在备菜的屋儿里放着,都踢好了肉,你直接拿来就能用。”
素喜瞧她诚恳,又想着让楚哀高兴,便没再多问,借了个由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