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若是觉得和良贵人投缘，大可将人待到自己车上去，聊聊闲话，听听曲儿，也是消磨时间的。”

“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这边的眼神全都聚集在木挽纯和太后身上，倒是没人发现楚哀和齐紫琰已经出了门，听见声音后往那边儿瞧去，才匆匆行礼请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齐紫琰牵着楚哀也跪下行了礼，众人都是和乐的，只是太后的脸色不大好看了。

“起来吧。”太后微微舒了口气，“皇后怀有身孕，不该在意这些礼数，而且方才忘了，现在出宫了，都该叫老夫人才是，弄那么大的阵仗，让人听了哪还算是微服。”

“母后教训的是。”齐紫琰站起身来，众人也都跟着起来。

“母后关心儿臣是儿臣的福分，但是规矩就是规矩，皇上都行了礼，儿臣哪儿有站着的道理。”楚哀低眉笑了笑，看向太后的目光尽是疏离，“鲜有听见母后和后妃们这么些话，可是有什么高心事儿？”

太后没有话，一旁的乐湘接过了话茬儿，“昨儿晚上太后睡得好了些，一宿都没做梦，以前在宫里夜里要起来几回，出来凉是没有，这人啊睡得好心情便好了。”

“儿臣记得时候母后就爱做梦魇，如今依旧么？”

“是呀，十几年的老毛病了，太医瞧了也是不顶事儿的。”瞧着太后仍然没有话的意思，乐湘又接了话。

最近皇上和皇后跟太后的关系都有些怪异，的那些话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意味，让人听了心急，太后自己明白，但是一直埋在心里头，旁人也是猜不透。

“十几年了啊。”齐紫琰想了一会儿，“儿臣记得四岁那年，母后随先帝出宫去菩提寺礼佛，那佛家留了母后在寺里六个月，可是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儿，才埋了心结在里头？”

“这……”乐湘不出话来，看向了太后，只见太后虽面上没什么波澜，身形却是晃了晃。

“不过是日日礼佛。”她将绢子收了收，抬起眸子看着齐紫琰的眼睛，“那件事儿先帝没告知下，对外只哀家诚心向佛，但实则是那住持算到些不测，让哀家在寺里避避消灾罢了，后来也没发生什么，都没人放在心上，倒是四岁的皇帝还记着。”

楚哀早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程离和傅灵站在一旁也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为何有些争锋相对的意味……

只见齐紫琰勾起唇角，笑却不至眼底，“母后也了，儿臣那会儿不过四岁，正是依靠母后的时候，母后离开了身边儿，其他皇子都有人宠着，唯独儿臣孤零零的，那段日子怎么也是忘不掉的。”

到四岁，齐奕现在也是四岁，这句“正是依靠母后的时候，母后离开了身边儿”直直扎到了孩子的心窝儿里，抓着红袖手的力道，也不自觉地紧了紧。

饶是唐婳心思不敏锐，这会儿也感觉到身旁孩子的不对，她低下头，就瞧见齐奕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几颗金豆子已经挂在了眼角。

唐婳拿起绢子蹲下身给他擦了擦，方才云里雾里的表情一点点换做了心疼，“奕儿乖，奕儿有妩娘娘。”

那边儿紧张的气氛被这一声吸引了过来，众人也就没再提方才的事儿了。

“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算什么样子。”齐紫琰正了脸色，看着齐奕，“身为皇子，这样不像话。”

齐奕抽泣了两声，抬起头，强忍着委屈，“父皇都自己没了母亲孤零零的，儿臣也是孤零零的，儿臣难过。”

“朕当时再孤单，也一直是坚强的，何时掉过眼泪。”齐紫琰得严厉，但是眼底终究还是有些动容。

楚哀在一旁瞧着也有些心疼，“奕儿还，皇上不要太严苛了些。”

“是呀，大皇子还。”赵菁雨也蹲下身来，揉了揉齐奕的头，心中也有些不忍。

虽见识过这孩子的残忍，但是他的身世也是可怜的。

“这样心慈去教平常人家的孩子也就罢了，但是他是皇子，怎能像个懦夫哭哭啼啼的。”

“皇上的是。”木挽纯息了好久的声儿，这会儿了话，“大皇子的性子里的确是透着些软劲儿的，许是以前在书院里跟的是嬷嬷和教书先生，回来跟着娘娘妃嫔，身边儿的都是些宫女太监，又未曾学习骑马射箭才少了些刚劲。”

“四岁的孩子学什么骑马射箭。”唐婳白了她一眼，“还是你在本宫教的不好啊，昨儿看你跟元贵人一同来就鬼鬼祟祟的，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听着她话有些责备，木挽纯合着规矩跪下了，“贵妃娘娘息怒，嫔妾没这个意思，嫔妾只是想，大皇子身边儿都是些女眷，皇上虽去玉翠宫是勤零儿，但和大皇子待在一块儿的机会也是不长的。”

齐紫琰细细想了一会儿，好像是这样，虽经常去玉翠宫，但是也没有对齐奕做什么管教，“这件事儿，朕的确是有责任的，现在正巧在宫外头，齐奕也跟着来了，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朕教他些东西，以后也不至于像今日般丢人。”

“皇上所言极是。”木挽纯低着头站起身，微微扫了一眼齐奕，脸上闪过得逞的微笑。

“不如这样，这一道儿，齐奕跟朕与皇后坐同一辆车吧。”

“皇上！”

听见这句话，傅灵心里咯噔一下，想到昨程离的话，可算是明白自己不踏实些什么。这齐奕是木挽纯用来害楚哀的工具，方才还她怎么这样好心，没想到是在这儿等着呢。

程离也反应了过来，不过没什么举动，只是侧头看傅灵要些什么。

“灵妃有何事啊？”齐紫琰转过头看向傅灵，那一句有些激动，倒是没见过她话声音大过，脸上不免多了几分好奇。

“这教育皇子的机会自然是多的是的，孩子还，皇后也不曾有过生育，若是同车了，万一有个哭闹该不知怎么办了，皇上又是严父……细细想来，却是不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