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五章 破尘封(下)(1 / 1)娘娘想养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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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莫相心中有您,又为何会将您送进宫里来啊。”

“因为一开始就是利用啊。”太后扯起唇角,看着眼前的木挽纯,她眼里的灵动,像极帘初的自己,“哀家那会儿不懂是非,只觉得楚相和莫英豪是死对头,他将哀家带回府上,是让莫英豪不好过,可是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他竟然拆散有情人,虽然现在想起来的确是可笑,但是当初哀家恨极了他,一心想着离开楚府,却不知那一逃,就再也回不去了。

“去到莫府的前几月还是好的,也是哀家这辈子蒙蔽自己眼睛的时候,过得最快活的日子。

“可是没过多久,莫英豪便带着哀家进了宫,是参加个什么宴会,皇上吩咐了让带家眷,还骗哀家要自己备些歌舞,供人欣赏。

“哀家问他,为何不带着自己的夫人去,他却,只想与心爱之人出入宫廷那种场所。

“那会儿没几岁,听了自然是欣喜的,挑了最拿手的歌舞,还傻兮兮地日日练习,生怕丢了他的颜面,脸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木挽纯听着有些心疼,哪个少女年少时都会看错些人,但是有的痛了一时,有的却痛了一世。

“后来,先帝就把您留在了宫里?”

太后点点头,“先帝当时,这女子倒是有趣,便留在宫里做个贵人吧,听得贵人二字,哀家傻了眼,转过头盼着他能个不字,可是得来的,却是一句恭祝皇上喜得新欢。

“这本就够了,哀家那场梦该醒了,但是哀家心中不甘,写了信叫人瞧瞧拿去质问他为何留哀家一人在宫里,他,皇命难违,他也想将哀家带回去的,可是如果这话了,多少人就都没命了,他问哀家忍心瞧着他人头落地么?

“哀家心心眼眼都是他,怎么会送他去死呢,便傻傻地信了,后来,他又渐渐告诉哀家,其实留在宫里是好事儿,可以帮他不少忙,在前朝里,楚相一直与他为敌,耽误了他的前程,便让哀家在先帝身边儿诋毁楚相,为他的政事铺路。

“后来他又哀家没有皇子,担心哀家难以在后宫立足,哀家就给先帝生了两个儿子。

“这一晃啊,又是十好几年,不过日子久了,好些梦就要醒了,哀家发现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朝中权臣这样简单的,他想要的,一直是这个江山啊。

“哀家告诫他不该有此歹心,他却告诉哀家,是为了能和哀家在一起。

“可是哀家在这后宫里斗了这么些年,哀家孩子立太子的圣旨都写好了,那随着日子一点点儿要磨尽聊爱慕,远没有平稳重要了。

“他察觉到哀家不愿再帮他夺这江山,便没有再强求些什么。

“哀家本以为他将那些野心都撂下了,谁知却是另一个阴谋的开始。

“他挑唆西部边疆的牧民暴乱,奈何程家守阵严密,一举败下,暴乱头子被带进宫里,先帝质问可有母后之人,他直言是哀家所为。”

太后突然又笑了起来,面上写满了荒唐,木挽纯皱起眉,只觉得这一幕格外眼熟……

“先帝大怒,本想将哀家打入冷宫,但是念起太子之诏,又想着不可只凭一人所言,便只是给哀家关了禁闭。

“可是朝中的官员早就认为哀家是祸国殃民之人,上书求先帝将哀家贬为庶人,那莫英豪更狠,只这样的人留不得,求先帝要了哀家的姓名才没了后患。”

木挽纯身子一僵,心中升起无尽的恐惧,这简直和莫锦央的事如出一辙啊。

太后看她的表情不对,平淡的语气化作调侃,让人乍一听不像是经历了生离死别的事情。

“那会儿就暴乱头子一个人这些,空口无凭的,不像后来的莫锦央,身边儿有你作证。”

“臣妾……”木挽纯突然心口隐隐作痛,“臣妾不过是做了莫相交代的事儿……”

“他自然会交代一个人在旁边儿映衬的,毕竟当初没有除掉哀家,也该总结了教训。”太后将握在手中的绢子打开防砸腿上,指尖抚过上面绣的花样,那是一棵带着落花的梨树,雪白的花瓣印在青绿的缎子上,触碰到皮肤竟真生出几分沁凉。

“虽太后那会儿没人佐证,但是到底是被惯了紧闭,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太后的指尖停在了那“梨树”的枝干上,微微勾起唇角,“是楚相,在满朝文武大呼除掉祸妃的时候,他站在了哀家这边儿。

“他悄悄给哀家传了信,告诉哀家不要做什么过激的事儿,更不要自己做傻事儿,就等着便好,他定会从那暴乱头目的嘴里敲出真话。

“哀家就问他,哀家以前也是费尽心思陷害他,他为何要在那时候帮哀家,又为何会信哀家,谁知他,他对哀家有愧。

“他愧于当初选了有茶楼的那条路走,让莫英豪碰见了哀家,愧于没有将哀家看好在府上,让莫英豪又得了利用的机会,更愧于当初先帝指哀家入宫为妃的时候,没有尽全力劝阻。

“也是那时候,哀家才知道,早在那日茶楼下会面,莫英豪便算计好了一切,他命人偷偷画了哀家的相送进宫里,以美人献给先帝,楚相察觉到其中的阴谋,才将哀家藏了起来,哀家不见之后他也是的的确确心痛了好久,不过是为了少了谋取权谋的机会。

“一开始,哀家就是他的棋子,就连哀家的儿子都被他算计了进去。

“明明先帝写的圣旨里,是立珏儿为储君,可是他那么谋求利益的人,却请愿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四皇子。

“至于后来阴差阳错,琰儿做了太子,莫英豪又为何将女儿嫁给了他,便不为人知了。”

木挽纯渐渐听了进去,仿佛能感受到太后那颗一点点被人剥碎的心,虽然还在顽强地跳动着,可是每一下都是让人铭记的痛。

“哀家现在想起来,只觉得以前是多么可笑,分不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更不懂什么是感情,那匆匆一面,哪儿看得清人心呢,甚至日子久了,发现对他的那点儿喜欢,都是年轻时的光影,几分真,几分假,都不为人知。

“却苦苦地骗了自己那么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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