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凰轻笑了两声,忽地捏了捏夜北辞的手,继而带着春巧和阿宝一起出了房间,率先对着阿宝命令道:“通知管家,将府中所有人集中在后花园,本王妃有事吩咐。”
“是!”
阿宝很快就应声离开了。
守在门前的几名奴婢也在朝凰的示意下被春巧遣走。
等再无旁人时,朝凰再次变回了那副目前只在春巧面前露过的冰冷模样,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玻璃渣子。
“春巧,一会儿你不用去,就在这里,守着王爷。”
“奴婢遵命...”春巧的声音不自觉的颤了颤,隐隐猜到了自家王妃想要做什么,却意外的不惧怕,反而试探着提醒道:“王妃,您要戴面纱吗?”
“面纱?”朝凰顿了顿,在想到了什么后缓缓的点了点头:“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去取来吧!”
“是!”
战王府现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她这个刚嫁进来的无盐王妃确实不适宜太过高调,以免给夜北辞惹来非议。
沈朝是被养在庄子里的大小姐,对于朝局、战事没有半分见解,若想守护好夜北辞还需好好了解一番才行。
半晌后,收到朝凰的命令的王府众人齐聚后花园。
上到管家、护卫,下到厨娘、车夫,无一缺席。
除了犹如稚童的战王爷外,整座王府就属朝凰最大。
此刻,她面带薄纱,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双星眸半敛。
如王者一般,独坐在首位之上,看着下方站了一片的奴仆,忽地抄起手边的茶杯,狠狠地砸到了管家的面前。
一瞬间,下人们跪了一地。
以管家为首的众人纷纷告罪,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王妃息怒...”
朝凰慵懒的支着下巴,听着回荡在耳边的恭敬言辞,却丝毫没有忽略其中或多或少带有异样的眸子与情绪。
果然呢...
这样的战王府如何护得住她的王爷...
渐渐地,下人们一直没有迎来主家的吩咐,任何声音都在慢慢消失,但后花园里的气氛却是越发的诡异了。
一股骇人的冰冷气息逐渐扩散。
不止一个人开始感受到了明显的不安。
被期盼着的朝凰也终于抬起了头。
“呵!”
一声轻笑利落的砸在众人的心头。
看似没有情绪,又看似表达了很多。
哪怕是在宅邸之间侵染多年的柳管家一时也摸不准这位新王妃想要做什么,但他毕竟是王府的老人了...
在联想到昨夜收到的特殊指令后,柳管家立即上前两步,将腰弯的更低,满脸恭敬:“王妃,老奴是战王府的柳管家,您有任何吩咐都可使唤老奴去做。”
“噢?任何吩咐都可?”朝凰说话时故意拖长了音调,听着像是对某件事感到好奇,好奇里还带着点天真。
“回王妃的话,任何吩咐都可!”
朝凰似笑非笑的把玩着刚换上来的茶杯,眸底流光溢彩,蓦地对着柳管家招了招手,而后指了指那个阿宝。
“这是伺候王爷起居的小厮。”柳管家顺着朝凰的视线望了过去,简明扼要的回答着,紧跟着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顶着朝凰的眼神又补了句:“签的是死契。”
死契,生是主家的人,死是主家的死人。
这句释义随着‘死契’二字浮现在众人的心头。
紧跟而来的是朝凰轻描淡写的吩咐。
“嗯,既然如此,那便乱棍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