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玥再次醒来,已在自己熟悉的中军营帐之中,但是浑身却是没有一丝力气,挣扎起身,惊动了一直伏在床边的兰婉,兰婉双眼红肿,小脸甚是憔悴,东方玥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先安慰安慰她,就听兰婉声泪俱下的到:“殿下您可醒过来了,吓死兰婉了,以为您,以为您……,呜呜……”
兰婉平时一直是最稳住的,没想到这次也像个小丫头一样哭个不停,东方玥只能勉强撑起身子道:“好啦好啦,我这不是还没死吗,你看……”
本来兰婉已经开始控制自己情绪了,听她这么一说,又止不住的哭了一起来,随着屋里有声音传来,账外也传来脚步身。
“殿下醒来了吗?”说着叶辰等几人直接闯入账内,围在东方玥身边,每人的表情都甚是焦虑,看他们的表情东方玥觉得自己好像必死无疑的样子。
“我还没死呢,现在你们要是再这么大惊小怪的可能7天也活不成了,至于吗?兰婉给我倒杯水,还有我昏睡多久了,外面战事如何。”
兰婉发现自己的疏忽,忙去倒水,竹溪小心的扶东方玥坐好,大家也忙活起来打水,吩咐饭食,打开营帐,让空气进来些。
只有叶辰立在床前,道:“殿下料事如神,安排没有丝毫错漏,天纪退军,并且我军在盘龙裕斩杀天纪1万余人,并截杀了前锋大将,暂时无虞天纪来犯,另外元祐也没在李将军手下讨到好,撤兵途中也是损失惨重,秦王果然在军中,紫焰偷袭,秦王受伤,据密探回报,此战元祐损失惨重,元祐皇帝甚是愤怒,秦王被诏回朝,殿下真乃神人也,在远方指挥全局,并且毫厘不差!”
东方玥看着叶辰没有表情的脸,知道他在讽刺她,本来想说,自己安排的就是甚好啊,但是不知为什么就是有些气短,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又听到叶辰恨恨的说道:“殿下有一件事您算错了,你回来已经昏迷3天了,你……”叶辰在东方玥昏迷的时候想好了一万句话要质问她,骂她,但是现在他却说不出来什么,他的殿下还有4天的时间能活,就像一把刀插在心口,心脏疼的浑身都在发抖。
东方玥确实没想到自己昏迷了这么久,想来这3天恐怕众人都不好过,不知多少名医已经来过,但是看他们的表情,恐怕这毒是解不了了,也是,彼岸花开啊,从未有人能解毒活下去。一时间,东方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一直以来真的不怕死,因为战场上生死都是在瞬间的事情,现在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数着时辰等死,而且她死了,寒慕恐怕……哎不想他。
自己也常说,等北疆战事平缓,就去江湖上游历一阵子,再去去京城看看皇兄,都说天启国都金陵是个烟雨朦胧的好地方,君子如玉,美人如画,但是自己6岁就离开了,除了高高的宫墙和像是没有尽头的石板路,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也不知道皇兄是不是还是小时候那样,那时候明明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却总是装出很严肃的样子,但是会看到自己摔倒把自己扶起来,然后偷偷给自己一个块桂花糕,温柔的摸着她的头说:别哭。小时候东方陌不知道他们是一母所生,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一个普通妃子的孩子,但是她自小就知道,这个人是他的亲哥哥,母亲不便去看哥哥,她就经常跑去东方陌面前,不是摔倒就是假装受到欺负,东方陌每次都会蹲下柔声安慰她,然后拿出好吃的哄她,这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关于哥哥的记忆。
有些感慨,但是东方玥也不是悲春伤秋秋的性子,略微用过些吃食,被逼着喝了也不知道能管什么的用的药,其实都要死了真的不想喝这些,但是看他们一个一个,好像不喝她就立刻会死的样子,也就配合众人喝药,帐子里人有些人多,东方玥就让大家各忙各的,自己去外面转转。
将士们在各司其职,操练或者忙着什么,似乎真的不太需要她,兜兜转转来到了后山的小溪处,东方玥脱下鞋袜,去小溪中捉鱼,这是她最喜欢的娱乐项目了,让清凉的水在腿间冲过,全身心注意着河里的鱼的动向,然后一击即中,每次都能玩的不亦乐乎,这次也不例外,东方玥在河里快半个时辰了,岸上被她扔了3、5条鱼,没有时间的观念,只有一条条鱼的游动,冷静,观察,和它们斗智斗勇,又是一条大青鱼,煮汤的好食材。
正当她抓着鱼开心的想着晚上的鱼汤时,岸上传来叶辰的声音:“殿下,快上来!”
“殿下这条鱼晚上熬汤还是咱们现在就烤了呀?”南宫逸的声音。
正是正午时分,阳光有点晃眼,但是趟着河,手里抓着扭来扭去的大鱼的东方玥确让人更移不开眼睛,一身白衣,银钗素装,脸上是肆意开心的笑容,英气逼人,就像往常的一个下午一样。
“拉我上去。”南宫逸拉东方玥上来,叶辰却转过身去。“我们先在河边烤两条鱼吧,阿辰你去生火,南宫你去收拾收拾鱼把,我在这晒晒太阳,快去快去!”自顾自的说着,并且把南宫逸和叶辰推开去干活,自己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晒着太阳。
“你在这好好的,不许再下河了!”叶辰转过身,但是没有抬头说道,声音有些闷闷的,他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更不应在东方玥面前如此,但是不知为什么,看着她在河里,那么耀眼,就是忍不住,所以匆忙交代一句,就赶紧离开去找柴火了。
“臭小子,越来越放肆了,居然敢命令我了!”东方玥在身后大大声的喊道,但是不知为什么,越是最熟悉的场景,叶辰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看着叶辰逃也似的离开的步伐,东方玥也不想刺激他,就老老实实的在石头上晒太阳,顺便晒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