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无礼的要求让戈登局长很难办，他只能暂时应答来缓解手持遥控器男人的情绪。

安排的狙击手已经在周围的楼顶就位，但是身上绑着炸弹的人太多，狙击手不够，无法一瞬间全部击毙。

鹿艺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不动声色地也退出了人群，他完全没有帮戈登局长缓解压力的意思，这是小丑打出的一张明牌，用来牵制蝙蝠侠的。

现在赌注都在蝙蝠侠这边，他肯定不能帮解。

而且依他来看，这炸弹绝对不会爆炸。

小丑主动放弃了生，所以才能够这么游刃有余。现在这个人能如此肆无忌惮，是他还没想到自己会死。

当明白的那一刻，就是他跪下求饶之时。

鹿艺退出人群之后，外围的警员看到他，刚准备叫住盘问时，他们突然感觉眼前有红光一闪，头脑一阵迷糊，等回过神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了人。

他们面面相觑，从对方眼中无法确认刚才的事情。

鹿艺在街道停放的汽车中穿梭，速度无比之快，如一道黑影闪来闪去，追寻着蝙蝠侠的踪迹。

心中略微有些焦躁......

此刻的事态有种无法掌握的感觉，这个世界是他的世界，一旦丧失了掌控权，就会变成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特别是在黎明赌盘之后。

前方的蝙蝠侠突然消失了踪影，鹿艺心头一颤，脚上又加了一把劲，赶到了蝙蝠侠消失的地方。

并排停放的汽车一直排到了街道尽头，鹿艺向尽头张望，没有蝙蝠侠的身影。他又扭头向旁边看去，只见旁边是一个在建工地，被高高的围墙围着，黑洞洞的一层层，叠加了有四十多层。

鹿艺当下心中一动，脚踩踏空鞋跃过了围墙，大楼内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存在。

他没有犹豫，顺着大厦向高层奔去。

空旷的楼层回声很大，鹿艺干脆踩着空气一直向上，费点能源就费点能源吧，反正他的临时能源券还有很多。

一直往上狂窜了三十多层，他终于见到人了，那些人全部都带着小丑面具，站在楼层口，隐隐有轻微的人声传出。

“你说事情会像小丑说的那样发展吗？”

“我听说街上那几个兄弟，身上捆着炸药已经下去了。”一个声音说。

“别提这些，小丑现在就在楼顶呢，被听到了咱们几个就完了。”

“小丑的目的是掌控整个哥谭市，以后如果真的如此，那咱们现在干的事就不亏，而且咱们干这种事不也干了一辈子吗？”另一个声音接着说。

...........

小丑原来就在屋顶，他想干什么？

鹿艺心中有所疑惑，他悄无声息登上了楼层，带着小丑面具的人大概有十几个人，似乎正在休息。

而楼层中央则放着一个巨大的三角形机器，被一块大布子盖着，中间隐约露出一个圆形的玻璃，看起来崭新无比，很有科技感。

这是.....

鹿艺本来想直接窜上去的，但是见到这个机器后，他停下了脚步，转而向着机器进发。好在这个楼层的人现在很松散，他贴着墙壁，很快就来到了机器旁。

轻轻掀起了大布子，鹿艺从圆形玻璃中看到，有一块绿氪石正矗立其中，一道像是水一般的东西环绕，最终汇聚到氪石的顶端。

鹿艺这下子算是明白了，小丑不知何时，竟然把蝙蝠侠他们研制的试验机给弄过来了，而这毫无疑问，也是他为了目的，而收集的一张底牌。

当所有的牌打出去后，他的目的便会实现。

但是，小丑为什么把这个机器放在这里？

来不及多想，答案或许就在楼顶，鹿艺转身悄然离开了这一层。

迅速向上奔去.....

清亮的月亮在楼梯口显现，在楼梯间，水泥地上都撒上了一层银光，鹿艺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脚踏着月光挥洒的阶梯，一步步走了上去。

视野慢慢开阔了起来.....

哥谭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一条条金灿灿的街道横竖在楼房之间，四十几层的高楼在附近房屋间，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鹿艺看到了蝙蝠侠，他的披风在楼顶的狂风中展开，壮实的身躯背对着他。而蝙蝠侠之前，有一张硕大的座位，椅背很高，摆在楼沿之前，面对着哥谭市的夜景。

“我在过去的几天里，一直坐在这里。”

“在这复杂的城市中，寻找之前住的房子，行走过得大街，想象着我认识的人怎样在其中生活，或哭或笑。“小丑的声音从座椅前响起，声音平静如常，不疯也不癫。

“恶行到此为止....”

“你已经穷途末路了。”蝙蝠侠在他身后大步走，刀片从手腕处一只只张开，显然已经准备好决一死战的准备。

这种半空之地，无处可逃！

“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回到过去，也不想继续那种生活。”

“我从亚瑟的生命中跳出，才得以坐在这里，看着他曾经生活的地方。”小丑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对蝙蝠侠的杀气没有丝毫反应。

蝙蝠侠此时已经抬起了手，手臂上的利刃闪着寒光，他确定对方挨了他这一击，绝对再无反抗之力。

“如果能回到过去，你愿意回去吗？”

“布鲁斯....”小丑坐在大椅上，翘着二郎腿，目光远眺，大红嘴唇微微向上弯曲。

将要落下的手臂停在了半空，久久不落。

“看来....咱们俩个都一样，放弃了在哥谭市的人生。”

“可是，你为什么选择保护这些丑陋的规则？它让人们生活在痛苦之中，理应摒弃才对啊。”小丑在无声地大笑，红色嘴唇连接在耳根。

“原来是你，我父亲的私生子。”

蝙蝠侠放下了手臂，站在小丑的身边，和他一起看向哥谭市的夜景，在说这些时，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没有一丝动摇。

话音落下，小丑上扬的嘴角放了下去。

鹿艺躲在角落里，听着他们的谈话，心知自己可能没有插手的机会了，赌盘又回升到九比一了，看来这些大人还是有些眼光的，没那么容易好操盘。

“我父母的死，造成了我的悲剧，而这些.....正是因为你们这些罪犯的存在。”蝙蝠侠的面容隐藏在头套之中，双唇开启，牙齿紧咬。

“哥谭市的罪犯数不胜数，你杀得过来吗？”

“我从不杀人，我只是把他们送到监狱中，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

“万民皆罪犯，即便是最普通的市民，当利益摆在他面前时，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犯罪，偷窃，抢劫，甚至屠戮万人....”小丑低头，看向下方他搞出来的闹剧，那里此刻依旧气氛紧绷。

“而你做的那些，能有什么用？”

“有没有你不用管....”

“但是，你现在，要受到法律的惩戒，进入监狱去赎罪，这便是哥谭市将来的规则。”蝙蝠侠似乎不愿再多聊下去，他突然发难，绳索喷射而出，将坐在座椅上的小丑缠了个结实。

哇，这下子就结束了吗？

鹿艺看到小丑被捆绑，于是从黑暗的角落中走出，这么一来也宣告着黎明赌盘的结束，他将以九比一的概率收官，能拿到八十多万收益。

“哈哈.....哈哈哈.....”小丑被绑在椅子上，仰起头大笑了起来，面部的妆容突破了笑的范畴，开始扭曲了起来，笑得让人害怕。

喔喔喔，还没有结束。

鹿艺赶紧刹车，一路小跑躲了回去。

“你指望的是新能源计划？你以为所有人都吃饱饭，他们就不闹事了吗？”

“自以为了不起，什么都要插上一脚的优越感。存在于人群之中的鄙视链。强者欺负弱者。你见到的难道还少吗？“小丑抬起头看向蝙蝠侠，竟然都笑出了眼泪，泪痕中和了妆容，挂在脸上。

“蝙蝠侠，你的天真真是可笑呢。”

蝙蝠侠听后手一顿，随即猛地看向了小丑，声音低沉地问。“新能源计划怎么了？”

“我将它从你的蝙蝠洞里弄了出来，就放在这座大楼内，连带着所有的资料一起。”

“你的蝙蝠洞藏得可真够深的。”小丑舔着大红嘴唇，嘿嘿说道。

哇，蝙蝠侠上来的时候都没看到？

鹿艺躲在角落中，暗自吐槽。

嘭.....蝙蝠侠二话不说，就往小丑脑袋上来了一拳，后者被打得摇头晃脑，眼睛一阵失神，最终聚焦在蝙蝠侠脸上，又嘿嘿笑了起来。

“你要那些东西干什么...？”蝙蝠侠怒喝。

“我....”

嘭.....

小丑刚要说话，又是一拳打了上去，下手不可谓不重，鹿艺在后方听得头皮发麻，似乎脑瓜子都发出了开裂的声音。

“你究竟想干什么？”蝙蝠侠将小丑提溜起来，脸都快碰在了一起，一字一顿地怒吼。

“我.....”嘭.....

一连反复了好几次，当再一次提溜起小丑时，后者歪着脑袋赶紧开口说道。

“当然是毁掉它了。”

“蝙蝠侠，你的希望如果被毁掉的话，应该会变得和我一样吧。”

“和我一起.....堕落吧。”

小丑在蝙蝠侠手中笑道，却忍不住地咳嗽，血沫子不停地从大红嘴唇中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