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宗忱和褚家是邻居,就隔了一堵墙,所以不必着急回家。
他和褚明国将她做过的试卷失分点全部勾出来,一一给她讲解,直至全部讲解完,才放下手里的笔。
一结束,褚西困意袭上来,没忍住打了个呵欠,把自己打出来两泡眼泪。
“好了吗?”她泪眼朦胧地问两人。
肖宗忱看她一眼,点点头,然后去看腕表。
近凌晨一点。
褚明国自然也是看了腕表时间的,讲题的时候没顾上那么多,这会儿讲完题,看她难得软乎乎的可怜样儿,就心疼了。
“今天别洗漱了,赶紧去休息。”
褚西:“倒也不至于那么困。”
她说着,粗鲁地揉了揉自己的脸,消去一点点困意,脑子也清明了一些,想到肖宗忱之前避嫌的举动,看着两人道,“我去洗漱。”
然后跟褚明国说,“爸,你去送肖宗忱回去吧。”
“好。”
见褚明国应下,褚西冲肖宗忱点点头,礼貌地出了书房。
褚明国:“走吧,小肖。”
肖宗忱微微颔首,落后褚明国半步,跟着往外走。
走到褚家院门口,肖宗忱就让褚明国留步,自己转身朝着隔壁自家走去。
一转身,肖宗忱就皱起眉毛。
她应该是发觉了吧?发觉他避开的那点动作
伤害到她了吧?
肖宗忱修长的手指虚虚蜷起。
他于情于理都没有错的,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
他想不明白。
一夜梦境纷杂,肖宗忱醒来,其他什么都不记得,却唯独对她昨晚灯下莹润的侧脸,微有些通透的精致耳朵记忆深刻
沉默一会儿,他看了一下腕表,起身穿衣,去洗漱。
洗漱完,打开门,却见褚西斜斜倚在门口,眼睛望着远处,似乎在想些什么,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脸依旧莹润,发丝别在耳朵后,形成鲜明的对比,似乎也有些发丝的光泽
“洗漱好了?”褚西听到动静,站直身体,微微挑起秀长的眉毛,见他点头,转身率先往自家去,“饭做好了,一起来吃。小笼包、葱油拌面、小馄饨、牛奶,看你喜欢哪样。”
她都做上了他的那份,肖宗忱做不到拒绝,也不想浪费,更不想他和褚明国走之后,她吃剩饭,就应了一声,默默跟上。
少了手机和其他娱乐活动,且对除新闻以外的节目不感兴趣,所以电视也受了冷遇,她自己的时间变多,睡眠也不错,早上兴致来了,就也会多做几样好吃的。
今天难得两人都在,褚西就早起做了这些。
丰盛倒是不丰盛,只不过东西换了种小巧的吃法,也就新鲜了。
她若无其事,肖宗忱却哪哪儿都觉得别扭,等看到院子里的褚明国,多了一个人在,那点子别扭才消去一点儿。
小笼包还在蒸屉里保温着,褚西朝褚明国点点头,就钻进了厨房。
肖宗忱先跟褚明国打招呼,褚明国点点头,就往厨房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帮忙的。
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厨房已经没他什么事儿了,现在可以去端碗拿筷子。
“小笼包是素馅的。”褚西说,“但是加了油渣。”
也是因为都是素馅的,不用“砰砰”剁馅,所以褚明国才对褚西早上起来一无所觉。
木耳、油渣、焯过水的一种口感略像荠菜的青菜,还有就是一种长得细细又爽滑的菌菇,都是细细抹碎了,做成的馅。
香而不腻,爽口营养,早上吃,胃里也清爽。
东西都是备好的,面入沸水,煮的时候碗放好,出锅放料泼热油,迅速拌开,也就成了。
“小馄饨就不要弄了。”已经是阳历五月中旬,哪怕是冬天夏天漫长的西北,在厨房里忙活也是热的。
褚明国看着已经出锅的小笼包和拌面,就不愿意她再忙。
“也好。”褚西点点头,“就喝牛奶吧。”
牛奶已经煮好了,就保温桶里,如果不煮馄饨,这就可以吃饭了。
肖宗忱视线扫过厨房,然后往前走了两步,去提那个保温桶,褚西没想到他这么精准地去碰保温桶,两人的手指再次触及。
这次褚西反应快一些,手指轻触他的瞬间,就自然而然地往下一滑,落到保温桶的提手上。
“蒸屉有些烫,留给你了。”她笑,“你端小蒸笼,我爸端拌面,我就做这个轻松的?”
褚明国闻言,不着痕迹地扫了褚西一眼,见她面无异色,更没有羞赧,知道她坦荡荡,对肖宗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提起来的心又彻底放回去。
他应该再对闺女放心一些,不该用成年人的思维想事情。
这个时候的褚明国,显然忘记褚西已经成年的事实。
肖宗忱颔首,应声去端小蒸笼。
两人先往客厅走,褚西顺手拿了醋碟和筷子,这才跟上去。
因为要上班,吃早饭的时候,几乎没人说话,肖宗忱和褚明国的进食速度几乎同步,两人一吃完,就端着碗碟去了厨房顺手给洗干净。
褚明国:“西西,我们走了,你注意劳逸结合,不要太紧张,以你现在的成绩,考上首都重点大学完全没有问题。”
褚西点头,“好。”
“你高考那几天,我尽量腾出来时间陪你。”褚明国因为不能给出确切答案,有些踟蹰,“即便是我那时候没空”
“如果您没空,我可以去陪考。”肖宗忱接话,见褚明国诧异看过来,又加了一句,“如果那几天我恰巧有空的话。”
褚明国这才收回视线,继续看褚西,“我和小肖的时间都没法确定,所以到时候真没办法,我就拜托你赵叔或者孙大夫陪你。”
这边没有高考点,要高考的话,得去市里,还要提前几天过去,看考场和路上都需要时间。
光是想想,褚明国都有些焦虑。
这些都是他还在医院的时候,找人打听的,也有哥哥褚明梁从校长那儿得来的信息。
最开始,他并没有这样焦虑,眼看着不到两个月褚西就要高考,他工作性质,并不能保证随叫随到地陪考,人就不受控地焦虑起来,尤其是前几天梦见闺女高考睡过头,那就更坐立不安了。
昨天晚上还好,因为要防备肖宗忱,且闺女的成绩表给了他安慰。
今天要去上班,接下来的任务很重,想到这一分别闺女又是一个人,褚明国整个人都不好了。
褚西有些好笑,瞧着褚明国比她这个正主还紧张,跟得了考前综合征一样,又有些暖。
“放心吧,您要实在不放心,我请个医院退休的女医生,那几天专职负责我。”
褚明国这几个月的津贴也是直接给她,主掌财务大权,这些都可以用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