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宗忱完全不知道此时此刻站在旅馆门口的自己成为了一众人眼里的绝美风景,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旅馆的名字,又看了一下腕表,这才往里面走。
褚工带领的团队最近直接与外界封闭,别接触了,吃饭都是单独吃的。
肖宗忱明白,这应当又是有什么大难题有了重大突破,正在攻坚阶段。
而他的项目已经完成,跟赵常写了出行申请,也就过来了。
褚西高考,不仅他重视,就连基地都很重视,去年这孩子就是因为差点失怙,被欺负不能上学,真起来也是欠了她的。
今年参加考高,褚明国又不能去陪考,他这个圆满完成任务可以休假的人,就成了现成的劳力。
赵常批了,所以也就有人送他过来。
见肖宗忱进了旅馆,校长才沉吟着,“这伙子有点眼熟……”
肖宗忱是不常接触外饶,所以另外两个随队的老师也没接校长的话,毕竟不认识呢。
褚西同样没有接话,却是在看见那挺拔背影的一瞬间,就认出来人是谁。
肖宗忱。
他来这边……该不会是来给她陪考的吧?
想起之前他和褚明国过的话,她忍不住笑。行吧,虽然自己不是孩子了,但有人来陪考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房间都是之前分配好的,一行冉了旅馆,校长让先去喝水休息,等会儿去吃饭,学生就都回了各自的房间。
褚西一样上了楼。
最近因为要高考,各处的旅馆都紧张,这个旅馆也是一样,一二楼已经住满了。
她走到楼梯口,顿住,然后往背靠在墙上,手里拿着收拢的遮阳伞,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砸着手心,唇角含笑看着长长的走廊。
所以,肖宗忱要么在她这一层,要么就在她楼上。但,大概率是她这一层。
等了一会儿,褚西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时间过去了十分钟。
她:“肖宗忱。”
声音不大不,恰恰好能在走廊里传开。
正是饭点,这个年代的人又不怎么有睡懒觉的习惯,所以褚西喊起人来毫无压力。
“肖宗忱,吃饭了!”褚西喊完人,停顿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就又喊了一声。
她声音好听,又带着笑意,引得楼层里有两个房间打开,看了过去。
褚西冲他们点点头,也算是对打扰他们的一个歉意表达。
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么一个笑盈盈的漂亮人儿呢?所以也都朝她笑笑,压根没有被打扰的气闷。
肖宗忱就是在这个时候开的门。
他原本在洗脸,水哗哗流着,也就没有听见她声音,等拿毛巾擦脸的时候,才听到有人喊他。
那声音再熟悉不过,他匆匆擦了把脸,就走了出来。
靠近面部的发丝上甚至还有细细的水珠挂着,真个人清朗英俊到了极点……
褚西呆了一下,才笑,“要不要一起吃饭?”
初到一个地方,肯定是先安定下来,再去吃饭。所以,刚到的肖宗忱绝对还没来得及吃饭。
“你不用跟老师一起?”肖宗忱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英俊的眉眼带着浅浅的笑,“离队不好吧?”
褚西摆摆手,“你快关门,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肖宗忱含笑转身,挺拔劲瘦的背部正对着她,伸手拿了门边台子上的钱夹,然后顺从关上门。
见他朝她走过来,褚西漂亮的瑞凤眼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校长发过话,只要我不耽误考试,不去偏僻的地方,随便我走动。”
明就是高考,治安抓得紧,昨晚上出门,她发现还有穿便服的人在走动。
肖宗忱走到她身边,褚西转身,与他并肩而行地往楼下走,一边走,一边随意着话,“你什么时候出发的?”
“昨晚上。”肖宗忱因为回答她的话,微微侧脸看着她,“这里你还适应吗?”
褚西点头。
于她来,没有什么地方不适应的,心性使然,经历使然。
肖宗忱毕竟是来陪考的,所以接下来问了一些比较实际的问题,旅馆到考场的路况,以及这段路所花费的时长等等。
褚西都一一回答了,肖宗忱问得不是一板一眼,她也就没有那么毕恭毕敬地回答,而是老友般的随意自然。
“褚……”肖宗忱才了一个字儿,就又改口,“你爸”
褚西漂亮的眉微微挑起一点点,半是了然,半是揶揄地:“你想,是我爸拜托你来陪考的?”
她这样问,肖宗忱反而不好撒谎了。
抿抿唇,他垂眸看她,长直的睫毛半掩了目中华光,摇摇头,“你爸忙,我有几假期,所以就来陪考了。”
褚西见他似乎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头的样子,忍笑了一会儿,煞是认真地点点头,“嗯。”
肖宗忱这会儿真有些臊得慌了,他从到大,撒谎的次数寥寥无几,这次还没有付诸行动,就被看穿了……
越是因为什么心虚害臊,就越是会注意什么,肖宗忱也不例外,他余光瞥见褚西唇边那压不住的上翘弧度,心陡然颤了颤,耳朵都红了起来。
好在褚西这会儿没有话,所以他那股子心虚才按捺住,只是这按捺住了,刚才忽视掉的东西就越发明显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耳朵在发烫。
很明显的发烫。
肖宗忱微微皱起眉,不太明白这股子心虚从何而来,只是一个未出口就被拆穿的谎言,何至于这样……
褚西拾级而下,脑子里冷不丁就定格了一幅画面。
那是肖宗忱顶着漉漉湿发打开门,清隽眉眼缓缓看过来,泄露一点轻盈跳跃而出的愉悦画面。
她眨眨眼,忽然停住,眼里带着细碎星光,好一会儿,抿唇一笑,看向肖宗忱,红唇吐出让人心跳加速的话。
“肖宗忱,你今很好看。”
她得真诚,望着他的目光盈盈,肖宗忱一对上,忽然失言,嘴张了张,挺拔的身形显出几分无措,心跳擂得他脑子空白了一瞬。
这……这话该怎么接?!
好一会儿,他才声音紧绷地“嗯”了一声,垂在身侧的修长手指不自觉地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