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的声音辨识度很高。
在场的众人,尤其是蒋婉和宗老,对他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这道声音刚落下,书房里就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中。
蒋婉脱力般松开周妈的肩膀,步履蹒跚的走到楼梯口往下一看,见一楼的客厅里果然站着蒋老那圆胖的身影,她脸上的神情瞬间垮掉。
重重的呼吸了好几下,她打量着蒋老好似根本没有生过病的精神状态,忍不住就在心里说道:“一定是医院将蒋老治好的,尉迟寒请了那么多名医过来,保不齐就是他们其中谁起作用了,苏以蓝那贱丫头不过才十几岁的年纪,怎么可能会施针看病,这一定是个巧合。”
心下稍稍安定,她终于恢复了神色。
眼眶发红的迎下楼,她上前扶住蒋老的手臂,哽咽道:“爷爷,您才刚好怎么就乱跑,谢天谢地,老天保佑,我就知道,爷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看到您精神气这么好,我不知道有多高兴。”
说着两行清泪就顺着她的眼角淌了下来。
蒋婉向来嘴甜,很会戳人心窝子。
闻言,蒋老看她的神情不由柔和了几分,宽厚的大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不知道,爷爷现在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十岁,这都多亏了苏小姐妙手回春,给了我新生。”
用力握紧她的手,蒋老忍不住激动道:“你一向与寒总交好,想必也认识苏小姐,你快跟我说说,她都喜好些什么,来的匆忙,谢礼只来得及准备了这把唐朝的灯挂椅,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说罢,他徒手就搬起了那把椅子。
也不等蒋婉回应他,便招呼着蒋苍星往楼上走。
蒋婉被落在楼下,想到刚才自己的关心话语换来的都是蒋老对苏以蓝那贱丫头的夸赞和关心,她心底的火就止不住的往上窜。
宗老这会儿也懵了。
他脑中不住的回想着苏以蓝白天在离开时跟他说的那番话,越想越觉得心中那惊疑不定的情绪按耐不住。
坐在书桌后的大班椅上沉心静气了半天,他不停的在心里否认着苏以蓝会医术这件事儿。
刚找出个和蒋婉一样的理由,就见蒋老昂首阔步的举着一把看上去就很沉的椅子走进了书房。
见到他,蒋老顿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将那椅子重重的摆在尉迟寒的面前,他红光满面的朝着宗老打招呼:“宗光老哥,好久不见呀!”
说罢,他得意的朝着尉迟寒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笑道:“听闻苏小姐为了救我,烧了你一把永乐年间的灯挂椅,来看看这把,贞观年间的老货,怎么着也能抵得上你那把了!”
这些天,尉迟寒虽然已经渐渐相信苏以蓝的来历了。
但对于她给人看病的实力,还是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经过警局的事儿,他虽然知道她确实有些本事,可蒋老毕竟得的是脑中风,这种病治疗起来很难,再加上中医和西医的理念不同,他请了那么多名医都对蒋老的病症无计可施,而苏以蓝光凭针灸和一碗汤药,实在是令他替她有些担忧。
可现在看着蒋老生龙活虎的样子,他的心放下的同时,莫名就生出了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
正打算婉拒这份谢礼,就听蒋婉自蒋老身后道:“爷爷,有件事儿,我想您误会了,治好您的,并不是小蓝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