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寒的话,很刻薄。
字字句句都像是戳在人自尊心上的毒刀,狠狠的将这些自视甚高、仗势欺人的权贵们从那由虚荣感铸造成的高台上拽了下来。
他们不是瞧不起苏以蓝吗?
一个个的不是想要借着打压排挤苏以蓝来捍卫他们所谓的上流圈子的阶级壁垒吗?
那么他也让他们来尝尝这种滋味好了。
绯色的薄唇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尉迟寒侧眸看向站在右后方的蒋厚德,问:“蒋老,你以为如何?”
蒋老是个明白人,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场面没见过,因此在苏以蓝提出要学维也纳华尔兹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事儿怕是不好收场,所以立刻差助理给尉迟寒打了电话,提前通了通气。
这毕竟是他蒋家的宴会,这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事后仗着法不责众,拍拍屁股走人便罢,到头来,背锅的只会是他蒋家。
尤其是这个爱挑事的齐丽莎,小打小闹便也罢了,现在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尉迟寒都来了,还敢去找苏以蓝的茬儿。
这已经不是作死了,而是找死。
目光沉沉的看了齐丽莎一眼,见她慌乱的朝着安梦晴的方向瞟了好几眼,他脸色愈发难看,一向乐呵呵的慈祥面容消失殆尽,没有任何犹豫就道:“老郑,齐小姐今天精神不太好,不适合参加宴会,你送她回去。”
言外之意就是她今天没带脑子,蒋家宴会不欢迎她,让她现在立刻走人。
老郑是蒋老的助理,闻言,立刻上前,根本不似蒋老说话那样委婉,毫不客气的就上手拎着齐丽莎的后领子将她往宴会厅外拖。
齐丽莎这时候才算是真的急了。
她惊恐的挣扎着,望着那道门的神情好似看到了地狱之门。
齐丽莎很清楚,只要她被拖出这道门,就意味着她从此以后再也不是顶级圈子中的一员了。
而她背后的家族,也会跟着遭殃。
失去高高在上的虚荣光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旦被踢出这个圈子,就意味着这个圈子里各种被垄断的资源以及超级人脉都将不再对他们齐家开放。
这对于已经在走下坡路的齐氏来说,无异于致命一击。
简直比杀了她还令她恐慌。
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求救般的看向安梦晴。
她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她刚才可是为了她才出头的。
刚才那样的情况,谁都知道,只要开口便意味着得罪尉迟寒。
可她万万没想到,尉迟寒竟然能对苏以蓝宠到这样的地步。
她不过就说了几句话而已,他就可以如此狠绝又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整个齐家送上绝路,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
安梦晴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面对齐丽莎的视线,她脸上闪过一抹白白损了一条好狗的憾色,只这么一眼便抽离出来,转眸不再看她,而是再一次认真的考量起了苏以蓝这个对手。
见状,齐丽莎的眼神终于变成了绝望。
她自嘲的笑了笑,心中突然就涌出了前所未有的后悔。
如果她当初不是靠跪舔得到这一切,而是靠自己的实力,今天的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可直到此刻,她都不敢去将安梦晴的罪行揭穿,她……依旧抱着一丝指望。
门轰得被打开。
就在齐丽莎以为自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阻止这一切的时候,一道明明甜糯却透着清冷的声音传来:“不是要检验我的学习成果么?检验完再走吧,否则你铺垫了那么久,却没能看到结果,岂不是很遗憾。”
“在此之前,奉劝你一句,追随者和走狗是两回事,前者是战友,后者是工具,工具这种东西,没有了用处,当然只有丢进垃圾桶的下场,若是还会给自己惹来麻烦,想必工具的主人,也不会介意将它彻底粉碎,毕竟是隐患,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