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慕筱爱。”邵城年打断慕筱爱的话,“你别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如果演戏被人揭穿,那还不如坦诚相待,更容易将事办成。”
“什么?”慕筱爱歪着头,茫然不解的看着邵城年,“大人,您的意思是……小女在演戏?”
“既然没想出来,吃完饭就回去想,若是明日还想不出,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邵城年见慕筱爱都已被他拆穿,还在不知悔改的演戏,也没有心情再吃饭,转身就离开了餐桌。
慕筱爱望着邵城年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摇了摇脑袋,一脸不解的小口吃起饭来。
演戏只是为了达成目的,若是被人看穿才能达成目的,那演的虚假些自然也是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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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慕筱爱没等邵城年催,刚吃过早饭,便赶到了书房。
“你想好了?”邵城年瞥了一眼慕筱爱,心中决定,若是她想要投靠燕王世子以保平安,便不再忍耐,直接将两人的事摊开,告知于慕筱情。
慕筱爱不知道邵城年因为她昨晚的试探,情绪已经濒临爆发,点头“嗯”了一声,扬声道:“小女彻夜苦思,终于想出了上中下三条解难之策,不知邵大人想先听哪一条?”
“先听中策。”邵城年本想说上策,但却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所以决定还是再给慕筱爱一次机会。
慕筱爱蹙了下眉,没有质疑邵城年的选择,回道:“这中策便是杀赵悠雅,只是,还需大人配合。”
邵城年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慕筱爱说的并不是他为何要找赵悠雅做自己女人。
“赵悠雅怎么说也算是我邵城年的女人,岂能乱杀。”邵城年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掩饰自己的发愣,然后反问道:“更何况,同样是杀自己的女人,为什么我要费力演戏,冒着被揭穿的危险去杀赵悠雅?”
废话,要是想杀她,还用得着让她想办法解决此事。
慕筱爱不敢将自己脑中的话说出,只能替邵城年想了一个借口:“因为赵悠雅背叛了您。”
“还有呢?”邵城年瞧着慕筱爱,若有所指的说:“我的女人,即便是犯再大的错,我也会给她无数次悔改的机会。”
“因为……”慕筱爱紧蹙着眉,思考起邵城年话中的含义。
毫无疑问,邵城年没有拒绝,而是说出上述那番话,绝对是在等她给一个‘正确’的理由。
犹豫了一会儿,慕筱爱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因为,我与赵悠雅之间只能存活一个,而,赵悠雅背叛了您。”
“有道理。”邵城年听到慕筱爱的话,就像是得到了一个让他无比满意的答复,一边点头一边说:“若是你和她之间只能活一个,我肯定会选择让她死。”
慕筱爱听到邵城年终于作出决定,也不禁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同时,嘴上赞美道:“大人英明。”
听到满意答复的邵城年,也不在意慕筱爱继续她的浮夸演技,张口便道:“你想要她怎么死?”
“怎么死?”慕筱爱看着一副理所当然的邵城年,有些疑惑的说:“她虽然背叛了您,但好歹也曾经是您的女人,小女怎敢逾越。”
“没关系。”邵城年浅笑着对慕筱爱说:“左右她与你有仇,若是能让你舒心,也算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有仇?
慕筱爱愣了一下,原来邵城年还知道她不情愿到他府上来。
“其实,小女后来仔细想想,邵大人您对小女还是很宽容的。”慕筱爱不愿邵城年心中留下芥蒂,笑着告诉邵城年自己早已释怀当初逼迫她的事。
邵城年本来还准备将‘赵家就是下毒谋害慕筱爱父亲的真凶’之事告知于慕筱爱,可听到慕筱爱如此理解他所说的‘有仇’,立马蹙起了眉,反问道:“你就只感觉到了我对你的宽容?”
其实根本就没有感觉到。
慕筱爱见邵城年脸色再次出现变化,忙说道:“不光如此,还有,还有您对小女的……的厚爱之情。”
“真的感觉到了?”邵城年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听着慕筱爱言不由衷的话,本来已经扬起的心情再次低落下去。
慕筱爱看着邵城年的表情,一时之间,竟不好说‘是’。
重新在脑中过了一遍这两天发生的事,慕筱爱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下定决心,要赌一次邵城年是否真的还爱她,之前对方所做的一切,又是否单单只是因为想要得到她。
“没有感觉到。”慕筱爱紧盯着邵城年的脸,一字一缓的说:“城年,如果你真的是因为我才”
“城年?”邵城年打断慕筱爱的话,冷着脸,一字一顿的说:“慕小姐,不知道我是哪里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你,但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过去的事,终究已经过去,我不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邵城年,你也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慕家大小姐。”
现在,我们的地位已经平等,很快,我们的身份也会平等。
“是,这样吗,抱歉,是我逾礼了。”慕筱爱望着一脸淡漠的邵城年,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自作多情的小丑,暖起来的心,被真实而又残酷的对话打得支离破碎。
邵城年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伤人,仍是平静的看着慕筱爱,轻声道:“接下来,就请慕小姐说说你的上策吧。”
“上策?”慕筱爱仿佛被刚才的话所影响,连反应都迟钝了三分。
“中策的确不错,可你不是想出三条计谋吗?总要对比一下,才能确定用哪一条更好。”
总要对比一下,才能确定用哪一条?
邵城年的话看似没有什么问题,但听在慕筱爱耳中,却如同一股巨浪袭来,将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部化为了无用功。
“您不是已经决定要用中策了吗?”话音未落,慕筱爱便已反应过来,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
她看了一眼没有做声的邵城年,缓了两秒,才继续说:“其实,中策和上策在前期需要做的事完全一样,只是最后有些不同而已。”
“哪里不同?”
慕筱爱没有回答邵城年的问题,反而为他讲起税收之事:“太祖制定税收,农户二十五取一,商户三十取一①,一年交两次税,洪武二十九年,朝廷年收入总计两千两百余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