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当皇上下旨将凤九赐婚给他的时候,他也曾想过凤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京城传闻说这位大小姐是个相貌平平举止无状的三无千金,更是顶着一个被君莫萧退婚的名头,爹不疼娘不爱的孤女,名声之臭简直可以与他这个人人唾弃的废物并驾齐驱,那个时候他还能稍微心安理得地接受皇上的赐婚,因为他想就算给不了凤九一份圆满的婚姻,但至少可以让她摆脱眼前的困境。
可是就在刚才,当见识到凤九并不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无用,而且她容貌秀丽举止端庄,浑身都透着一股优雅大气之美,他突然意识到皇上的赐婚也许是对凤九的不公,若非铮铮铁骨男儿又如何能配得上她!
“王爷的意思是说打算去求皇上收回成命吗?那真是太好了。”凤九冷笑道,“恐怕曾经以后我凤九的名声就要天下无二了。”一个接连被退了两次婚的女子,放眼天下恐怕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人。
君彦卿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优雅的浅笑,淡紫色的眼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阿九是在生本王的气吗?”
“王爷想多了,凤九怎么敢生王爷的气。”尽管她的脸上始终保持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和优雅,可是那语气里的生硬和疏离却逃不过君彦卿的眼睛。
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种和凤九似曾相识的感觉,“阿九......”
“王爷,丞相府到了。”马车外传来秦煜刻板的禀报声。
紧接着车帘从外被掀起来,凤九说了句告辞便不再理会君彦卿,在再三个丫头的服侍下端庄地下了马车,看着那抹淡青色的身影消失在相府门前,君彦卿苦笑摇了摇头淡声吩咐离开。
相府内。
凤九感觉心情有些糟糕,和未婚夫第一次相处就不欢而散,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到了清和轩,原本打算换身衣服再去向老夫人请安的,结果老夫人就派人来传话说时辰已晚,请大小姐不必再去静心堂请安了,凤九正好落得个清静。
不需要去请安问好,三个丫头也省了很多事,再加上之前的那场恶战,三人到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一个个像看什么珍贵物件儿一样打量着自家小姐,最后还是珠儿大着胆子说道,“小姐,没想到你的武功这么好,奴婢好羡慕啊。”
她一直以为小姐在武功方面只会一点皮毛,毕竟这么多年来小姐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研究药材了,根本没见过她练过什么武啊,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小姐的武功竟然好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珍儿道,“刚才吓死奴婢了,幸亏小姐会武功,否则今日小姐若有什么闪失,岂非是奴婢们的罪过!”
珏儿道,“就是,小姐你没伤到哪里了吧?”
凤九有些头疼地摆摆手,想一个人清静一会儿,谁知珠儿啊地一声尖叫道,“小姐,荷包......”
“......”嗯?凤九有些疑惑。
珠儿素来是个急性子,走到凤九面前,从她的衣襟里翻出那枚淡紫色祥云飞鹤的荷包,失望地说道,“你怎么把送给王爷的礼物又给带回来了?”这事竟然也能忘,珠儿一脸责备地望着自家小姐。
确实是忘了,凤九不可否认,可现在看那枚荷包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果然如珠儿所说的那样,针脚和绣工粗陋无比,根本配不上那位俊美无双的璟王,更何况某人刚才说允许她令嫁良人,既然以后两人要分道扬镳,那这种贴身之物还送给他做什么,不是找人闲话吗?
璟王府。
阴森诡异的地牢里传来阵阵皮鞭声以及刺耳的哀嚎声,卓尘风一身黑色劲装毫无正形地坐在牢笼外面的一张虎皮大椅上,一脸兴致勃勃地看着里面早已被打的皮开肉绽的黑衣人,额前的长发随着手中的折扇一摇一摆的摇曳着,潇洒不羁的翩翩公子模样与暗牢里的情景十分不协调,却又分外的......唯美。
“卓尘风!有种你杀了我!”黑衣人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咬牙切齿地看向卓尘风,浑身上下早已衣不蔽体,手臂和身上翻出来的一块块白花花沾满了鲜血的皮肉令人触目惊心。
卓尘风收回折扇,潇洒地甩了下额前的发丝,悠哉悠哉地说道,“哟,想痛痛快快的死,想得美啊!爷问你,是谁派你来的?”
做为一名死士,任务失败了就只有死路一条,只可惜死也是有很多种的,有痛快的死也有受尽折磨至死,要不是因为凤九的那一箭,他早就吞毒药自杀了。
“卓尘风,你不得好死!”
“唉哟,还有力气骂人,给我使劲打!打到连他娘都认不出来。”
正在施刑的暗卫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无语地望天,风爷,这人已经打的皮肉开花了,还要怎么打呀。
但想归想,暗卫还是一鞭子狠狠地挥了下去,鞭子上带着倒刺,刺拉一声从黑衣人身上撕下一片血肉,暗牢里片刻的死寂后再一次响起一阵阵惨叫。黑衣人恶狠狠地盯着牢笼外那个俊逸不凡却让人恨的牙痒痒的男人,突然扬声笑道,“卓尘风,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女人被你们那个好皇帝掳去是怎么......”
闻言,一向风流不羁的卓公子突然脸色一沉,俊美的容颜上闪过一丝少有的戾气,冷声道,“刚才爷给你机会说话你不说,现在爷不想听了,来人,拨掉他的舌头,让他这辈子都别想说话!”
黑衣人顿时面如土色,即使他不怕死即使他不怕疼,可是这种非人的折磨却让人生不如死,更要命的是卓尘风似乎并不打算让他就这么死了,还要留他一命慢慢折磨,璟王府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随着暗牢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君彦卿带着秦煜缓步走到暗牢深处,卓尘风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满目春风地看着一身素色衣衫的男子道,“你怎么来了,怎么没好好陪陪未来的嫂夫人。”
君彦卿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到暗牢里唯一的那张座椅上,淡声道,“问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