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敢说什么,只见南宫晟走上前,挡在沧溟皇和皇后两人的中间,拱着手对沧溟皇说道:“父皇,母后做错了什么?”
那声音里不可避免地带着控诉,毕竟在南宫晟的心里,没有什么事是大到可以除去皇后这个封位的。
“做错了什么?”沧溟皇眼神忽的扫过南宫晟。
“她杀了人命。”沧溟皇厉声说道:“这就是她犯的错。”
“怎么可能?”南宫晟睁大眼睛,头忽的转向皇后,接收到的是皇后摇着头的样子。
“这其中定有误会,请父皇明察。”南宫晟跪了下来。
“这就是朕明察后的结果。”沧溟皇眯着眼看着南宫晟:“你这是在怀疑朕的话?”
“不。”南宫晟惶恐着低下头来:“只是就算这样......”那不至于到除去封号的地步。
这可是一国之母,哪能说除去封号就除去?也没听说那位大人物被害,那必定是无名小卒罢了,既然如此,何至于如此?
“就算——这样?”沧溟皇说得咬牙切齿。
南宫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突破沧溟皇的底线。
“晟儿,晟儿,别说了。”皇后苍凉的声音传来,其中带着明显的急迫。
“皇后啊,这就是你养出的好儿子。”沧溟皇对着软倒在地上的皇后深沉地说道。
“来人,传旨下去,太子在此后半月内不得出太子府一步。”沧溟皇厉声说着。
南宫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完全就不知道自己是触到了沧溟皇的哪个点,就受到了这样的惩罚。
“父皇,儿臣做错了什么?”南宫晟的声音满是不敢相信。
“你就好好想想吧。”沧溟皇说了这么一句,后方便有侍卫来将南宫晟给请了下去。
待到皇后和太子都下去,站在沧溟皇后方的其他人都不敢出声,实在是见识到了刚刚沧溟皇惩罚皇后和太子的一幕,各人都生怕自己犯了一点错,就被沧溟皇给惩罚了,不然到头来连是为什么都不知道。
空气中渐渐沉浸下来,只有前方亭中木柱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在空气中传播,沧溟皇看着这燃烧着的火焰,眼中满是复杂。
许久过去,前方救火的侍卫有一人向着沧溟皇快跑过来,跪在沧溟皇面前:“皇上,那桥中间断开了,侍卫们没法泼那么远,湖水又过于深,几乎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扑灭。”
“你说什么?”沧溟皇细细道来。
“皇上,我们必当尽全力。”那侍卫话头一转,然后急匆匆跑去灭火。
过去了许久,这火才算完全扑灭,沧溟皇就站在那看到最后,而在沧溟皇后方站着的官员们也同样站了这么久,毕竟沧溟皇都在这,他们完全不可能也不能走不是?只是已经有许多身子弱的人受不住了,不停的换着支撑着的脚。
“皇上,火扑灭了。”一侍卫上前来通告。
这一声传来,所有人都吐出了一口气,终于扑灭了。
“找到了什么吗?”沧溟皇平静地问道,但是如果仔细听的话,是可以听出沧溟皇话里蕴含着的期待的。
但是沧溟皇显然要失望了,只见那侍卫极为肯定地摇摇头:“没有。”
“确定?”沧溟皇的声音急促起来。
“确定,已经上上下下搜查了好几遍了。”那侍卫肯定的声音又传来。
沧溟皇没有再说话,而是缓缓走上前去,那围在断桥口的救火侍卫们纷纷让开道路,沧溟皇走到那断裂的口子处站立,双脚有一半已经悬空在了那断桥上。
沧溟皇放眼望去,那被烧得漆黑的亭子映入眼帘,因为那亭子构造本就简单的缘故,所以在扑灭火后,那被烧的痕迹也不是十分杂乱,亭子也并没有塌下来,这就导致沧溟皇可以一眼望尽亭上的布置,而结果确实如那侍卫所说,完全没有再一次去检查的必要。
沧溟皇眼神在每一个细节上扫过,随后深深呼出一口气,眼波暗涌,接着缓缓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往着桥外踏去,围着的人纷纷让开道路。
沧溟皇在经过南宫钰的身边时,忽的停下脚步,眼神复杂得看着南宫钰,然后拍了拍南宫钰的肩膀,便错开南宫钰往前方走去。
沧溟皇走到桥的尽头才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地说道:“都回吧。”
接着沧溟皇头也不回地沿着来的路回去了,接受到沧溟皇的指令,各人才纷纷动了起来,都快步离开了那断桥,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
不过片刻,桥上的人就纷纷散了去,就连救火的侍卫们都走了,只留下了一个人。
那人笔直站立在桥上,一身紫衣在风的助力下飘飞不止,只见那人慢慢向着桥的断裂处走去。
在那断桥的最终端停下脚步,随后蹲下了身子,往着那因桥断开而露出的水面伸出了一只手,瓷白的手在月光的照耀下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而更耀眼的是在一下刻,一只小巧白皙的手握住了那只瓷白有力的手,双手交织在一起,完美地契合,没有一点突兀。
那修长有力的手用力一拉,那消失在亭中的白影越出水面。
这一拉,就将那白色身影拉近了怀中,湿淋淋的衣服与紫色衣袍交缠在一起,使得那紫色衣袍的表面也带上了水滴。
“怎么样?”带着关心的声音传来:“还好吗?”
“有点冷。”怀中白影呢喃道。她实在是被冻得都快没有力气说话。
那一出口,仿佛声音都有些颤抖,这初冬的天气,穿的如此单薄在水中泡了这么久,要说不冷是不可能的。
“泽。”那白影在人怀中像是无意识地蹭了蹭。
“我在。”亦泽抚摸着怀中人的脸颊,看着视线中那陌生的脸,亦泽伸出手,慢慢爬到其脸颊的下方,‘啪’的一下,一张人皮面具出现在了亦泽的手中,面具下白衣女子的面容便是简予夏,接着亦泽手一甩,那面具被扔进了湖中,面具慢慢沉下,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亦泽这才又将手覆上简予夏的脸颊,细细摩挲着,任由那冰冷的凉意通过脸颊传至自己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