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懂这一幕发展的澜言有些慌乱的上前扶起澜清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难道是风希莎没有同意帮他?
澜清不是说风希莎这个女人愚蠢不自知,又心软优柔寡断,只要摆出澜家当年被她害了,就一定会答应吗?
这样想着,眼里就带上了不满,握着澜清夫人胳膊的手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度。
澜清夫人无力的对他摆了摆手,“阿言……”停顿了几秒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的职务,我再去求一求楚年,我是他的母亲,这点面子他会给的。”
“……是,夫人。”
正在书房处理事务的风楚年接到澜清夫人的通讯时,第一反应就是直接无视。
通讯信息一直响个不停。
风楚年不耐烦的接通,澜清夫人的脸出现在眼前。
风楚年望着光屏里面有些憔悴的澜清夫人,眉头皱起,“我很忙,如果为了澜家的事,可以切断了。”
如果是平时,澜清夫人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尖酸刻薄的讥讽回去。
这对血缘至亲的母子现在跟仇人差不了多少。
“风沐离回来了!她是风沐离!”
澜清夫人的声音尖锐的要刺破耳膜。
“你发什么疯?!”风楚年也怒了,“风沐离早死了!”
这几日,军部的那些人像是吃错了药。尤其是忌柏和第七军团,就差没把明晃晃的针对他这三个字刺在脸上,风楚年在军部更加举步艰难。上面一直有不服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裸明目张胆的针对。
风楚年听到的消息和掌握的情报,显示是风希莎回来之后,那些人想要推他下来换风希莎上位。
风楚年都气笑了,他能力不足不堪其位,风希莎就配了?那些人脑子都进水了不成?
忌柏想利用风希莎拉他下马,风楚年还能理解,因为这个男人本来就野心十足,连新元首都不怎么放在眼里。
但第七军团和军部的那些老怪物,风家那些元老呢?都吃错药了?他们不是老元首和风沐璃的死忠派吗?为什么去拥立一个害了风沐离声名狼藉的风希莎?
风楚年怀疑他们是在针对自己,又找不出理由。
忙得焦头烂额时,还要应付澜清夫人发疯,心情更不好了。
“我很忙,不要来烦我。”风楚年没有给澜清夫人在开口的机会,直接粗暴的切断了通讯。
澜清夫人望着变黑的光屏,这次回拨半天都没有接通。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将手里的通讯器摔了出去。
站了立在旁边的仆人个个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尽量缩低自己的存在感。
澜清夫人仿佛失去理智一般走来走去,不停的嘶吼咆哮。脚上踩着的高跟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踢掉,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夫人……”有仆人战战兢兢的跑进来,“澜先生来了。”
仆人眼中的澜先生,是澜家现在的家主,澜清夫人的大哥。因为被剥离了贵族头衔,现在只是一个平民,仆人只能称呼其为先生。
听到自己大哥来了,澜清夫人突然停了下来,眼里逐渐恢复清明,她扶着桌角站稳,胸口剧烈的起伏。
对了!还有大哥!
她可以告诉大哥!大哥一定有办法!
澜清夫人几个深呼吸平息了下来,伸手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物,旁边的仆人立即十分有眼色的捧着衣服,首饰和梳妆用品上前,还有人打理地毯上的狼藉。
没多久,澜先生跟澜言走了进来,看到的就是恢复正常,衣着发型整整齐齐澜清夫人端坐在沙发上。
有一个年轻的女仆无声的跪在地上替她穿好鞋,然后躬身退了下去。
“夫人。”两人客气的行礼问好。
“大哥,阿言,不用多礼,请坐。”
澜先生端起仆人递过来的茶轻啜了一口,他看上去五十来岁,五官有几分相似澜清夫人,额角的皱纹细细密密,发白的头上带着一顶黑色的绅士帽。即使被贬为平民,举手投足间依然是贵族的做派。
“小清,阿言的事怎么样了?”澜先生抬起一双与澜清夫人几乎一模一样但更显苍老的眼睛,没有什么表情,澜清夫人却从中看到了责备和不满。
澜清夫人抬手示意仆人退下去。
等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三人,澜清夫人才迫不及待的开口:“阿言的事情晚点再说,大哥,有很重要的事……”
“你有什么能比阿言的事要重要?”澜先生“砰”的一声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失望不满之色溢于言,“阿言现在是我们家族复起的希望,又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竟然连这点忙都不肯帮?!你的一对子女,风楚年是风家的家主,风希莎是忌柏的新宠,只要你开口,他们还能不给你这个面子吗?不过是给阿言安排一个职务!这都办不到?”
澜家这几年山河日下,尤其是澜家的老家主退了,澜家被剥离了所有贵族头衔之后。原本的澜家少主是澜先生的弟弟曾任帝国宣传部部长的澜渝,因为贪污受贿罪关注了帝国监狱。多重打击之下,帮忙接手家族的澜先生,短短两三年就看上去苍老憔悴了十几岁。
他把澜家的希望都放在这一个天赋还算不错的儿子澜言身上,即使他的出身有些不光彩,是个私生子。而是想方法把他送到澜清夫人面前,想通过这一位在军部谋职。
没想到,澜清夫人那么没用!
澜清夫人面对这劈头盖脸的指责有些手足无措,“大哥,我不是……”
澜先生恨铁不成钢:“不是什么,这一点小事你都处理不好,你可是风家的夫人,风楚年的母亲!你开口,风楚年看在你这个母亲的面子上,怎么可能会不帮阿言?你这个母亲做的太失职了。”
一旁的澜言安静沉默像个摆设,淡然的喝着茶水,淡定得仿佛眼前的情景与他无关。只是唇角微微翘起,有几分讥讽的弧度暴露了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