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惜柔声笑道“我本是悄来的,你不知又有什么罪过,只是眼下这情况,我怕是也轻易走不得了。”叶凌惜话才落,刚才拦着她二人的侍卫便急忙请罪道“属下不知王妃亲临,更是有眼无珠将王妃您当成了罪犯,着实该死!”男子见叶凌惜一直不曾开口,便颤抖着身子望向云梵,希望他能替自己说上两句好话,可待他转头却见云梵不知何时已然到了叶凌惜的身后。
叶凌惜见他颤抖着声音,微微无神的小眼有些飘忽不定。心中已然有了大概。便轻声笑道“我莫不是洪水猛兽不曾,怎的大人见我便如此紧张?”
男子听了叶凌惜的下,心下一紧,只以为叶凌惜是发现了什么,急忙道“王妃误会了,实在是小人不曾见着王妃容颜,这才……紧张了”
叶凌惜随意看了他一眼后,便对云梵道“你家王爷呢?”
云梵似乎早料想到叶凌惜会有此一问,便恭敬道“王爷已然等候王妃多时了,王妃请!”
叶凌惜这才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黑湫湫的马车,看那样子,怕是来了有些时辰了。
叶凌惜与侍蕊对视一笑,便先走了过去,来到马车旁,叶凌惜还不曾开口说什么,便听见车内传来温润的声音“没想到本王的王妃,竟这般舍不得本王,这不过几日不见,便悄悄跟来了?”
叶凌惜颇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却依旧恭敬的给景末宸见礼道“臣女给王爷请安了!”还不到景末宸开口,叶凌惜便扯了扯嘴角笑道“王爷真是慧眼如炬,在王爷跟前儿,臣女是半点心思也藏不住了!”
景末宸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便道“上车!”
景末宸话落,叶凌惜便乖乖的提起裙摆上了马车,来到车内,只见景末宸依旧如她走时般,脸色苍白,要说这除了第一次见他时,他脸色差些,其余时候到还算看得过去。怎的如今见了脸色却这般难看。叶凌惜心中疑惑,便要伸手替景末宸把脉。
可叶凌惜的手还不曾搭上他的脉搏,便被景末宸一把抓住。
“我们还未成婚,王妃这便迫不及待了?”
叶凌惜听了心中微怒,便要挣脱景末宸的禁锢,可偏偏景末宸看着柔弱无力,力气却不小。如今她又失了功夫自然是挣脱不开的。
景末宸见叶凌惜铆足了劲儿的想要挣脱他的桎梏,不知怎的便想起了那夜陌生男子的话,他的王妃怎能时刻让人惦记着。思及此,便只见景末宸拉着叶凌惜的手微微用力,叶凌惜整个人便朝他扑来。好在叶凌惜身子灵活,朝着景末宸扑过去时,便利落的转了身子,这才不曾扑在景末宸的身上。瞧着他这副病态模样,叶凌惜总觉着能她刚才若是撞到他,定能伤他个五六分来。
而叶凌惜却被景末宸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清,直言道“景末宸,你这是做什么!”
景末宸见叶凌惜如此抵触于他,心下更是不悦。“你是本王未来的王妃,若非此前你……有伤在身,你我早已成婚。”
叶凌惜见景末宸有些慌乱,葡萄眼中藏不住的温怒,心中更是一团雾水,以往只晓得他是温文尔雅。如玉公子般气度超脱的人儿,今日他这般言行喜怒于色当真是少见的。
叶凌惜只得撇过头去不在看他,随后叶凌惜又试图从景末宸节骨分明的手中抽出手来,可便是她双手挣扎得通红,却还是徒劳,便也只好作罢,只道“便是早晚成婚,却也不是如今,王爷莫要坏了规矩。”
景末宸见叶凌惜言轻巧的撇过头去,像是厌恶极了他,如今她这般,是否与那夜寻他的男子有关?越是这般想着景末宸越是吃味儿。还不等叶凌惜有所察觉,景末宸冰冷的削薄的唇悄然贴近她光洁白皙的小脸上,叶凌惜只觉脸颊拂过一丝凉意,一个转身便看见景末宸近在咫尺的俊脸,这才反应过来。“你……你不要脸。”
景末宸见叶凌惜似乎琢磨了许久才吐出这几个字来,便轻笑道“不要。”
叶凌惜抬着手便要朝他那张嘚瑟的俊脸呼去,但见他一脸痞子气,却是下不去手了,只得抬起纤纤玉足朝景末宸毫不留情的踹了两脚后对着外边喊道“停车,停车!”
云梵本是功夫高强之人,车内的异动虽是不能全然知晓,也是能晓得七八分了,如今他听见王妃有些恼怒的叫着停车,又不曾听见自己王爷拒绝的话,便乖乖的停了下来。
而车还未停稳,叶凌惜便急忙跳下了马车,好在侍蕊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要跌倒的叶凌惜。
“姑娘你……”
侍蕊有些疑惑的看着脸色不好,却又无奈的叶凌惜,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
叶凌惜朝着依旧关着的厢门递了个白眼,后道“我心头闷得很,你先与云梵他们一道回吧!”
侍蕊知叶凌惜此时是没有功夫的,眼下又是荒郊,心中自是不愿。“我还是与姑娘一道去吧,眼下城中乱得很,这荒郊便更是不必说了。”
叶凌惜却不放心,今日在城中之事,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如今侍蕊与宸王府的人在一处,那些人也该收敛些。“不必担心我”随后又对云梵道“侍蕊我如今便交给你照顾了,若是出了事,我可不饶你。”
云梵无奈直挠头“可……王妃,属下……”
待云梵抬起来看,哪里还有叶凌惜的影子,他只得求助般的看着依旧紧闭着的车厢。
“王爷,王妃……就这……就走了?”
半响,景末宸才颇为无奈的开口道“随她去吧!”
云梵只得一头雾水的跳上马车,而侍蕊则望着叶凌惜远去的身影陷入沉思。
叶凌惜朝着颴山而去,以往她只听闻这山中有顶好的药材,只是她都不曾得见过,本想着哪日能来的,却不想今日能到了。
正想着,叶凌惜只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待她寻着白光而去时,却只见一团团滚滚的小兽身影,看这身形,通体雪白,可不就是与她的萌萌一般?
叶凌惜虽疑惑这里为何会有这一样之物,可她自救了北宫寒夜后,便不曾见着它,如今见了自是好奇得紧。
叶凌惜轻巧的跟着蓝楹兽一路来到一片密林之中,叶凌惜这才发觉她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林深之处。正想回头,却听到靠右的大树旁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叶姑娘,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叶凌惜猛一回头,便见那日纠缠着她动手的容隐公子。莫不是他也是来寻药的?
叶凌惜虽暗想着,却不动声色的找了颗树靠着道“拖容隐公子的福,一切无恙!”叶凌惜不想与他纠缠便又道“今日我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叨扰容隐公子了!”
容隐见叶凌惜精致的小脸,略显苍白之色,这才几日不见,便这般柔弱?
“在这密林之中,叶姑娘若想出去怕是要费些功夫,不如稍后你我一同离开可好?”
叶凌惜听了这话,更觉他是来寻药的,正想回绝,却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狼吼声,声如洪钟,响遏行云。
叶凌惜“……”
一阵无语后,缩了缩脖子对这容隐巧甜甜一笑道“好……好那便多谢容隐公子了!”
容隐见叶凌惜这般胆小,不知怎的,突然轻笑了一声,随后走到叶凌惜的身边道“我本是来此地寻枯云草的,如今你来,又听闻你懂些医术,便同我一起寻寻可好?”
叶凌惜见他言语之中,竟显城恳,一时间便有些看不懂他了,初次见时,他如同相识已久之人般待她。再次见时,他却帮着他人拦着她的去路,如今再见却只觉拦着她去路之人,不似眼前之人。
叶凌惜点了点头,却傲娇道“好,可我寻的得归我!”
容隐见她笑魇如花,不似之前眉眼阴云,便柔声道“好!”
可二人一路寻了许久,也不曾见着枯云草的半片叶子。叶凌惜来到一处大石头上坐着,随手擦了擦香汗道“这传言莫不是唬人的?你我也寻了许久了却连半片叶子也不曾看见。”
容隐却神情自在,半点累觉也无,但他也随着叶凌惜坐下道“想来是我们不曾走到它生长之处,若这药这般好寻,也不至有市无价。”
叶凌惜如同泄气的皮球般坐在一旁,看来没点功夫傍身还是不便。
容隐见她确实累得厉害,抬头望了望林川般的四周便道“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叶凌惜正纳闷,这个时候说什么故事,却听见不远处的容隐依然开了口。她便只好收了话。
容隐将手中的水囊递给了叶凌惜后道“有这样一户人家,他老来得子甚是高兴,恨不得日日陪伴在他妻子身边,直至她产子,这一连几月的提心吊胆,终是得了着落,连续一月的阴雨,也在产子那日放晴,这样大好的日子,还不曾出世的孩子便被周围的村民视为祥瑞。”
叶凌惜见容隐停了下来,便将手中的水囊递给了他,便不在说话。容隐喝了些水又道“在那视双生子为不详之地,他家却又偏是遇到。趁无人之时,那夫人便让自己的心腹偷偷带着其中一个孩子远走他乡。本以为一切会这般平静,却不曾想在那孩子还不过黄口之年,便派人来除掉他。”
容隐说着神色有些无奈,也有些叶凌惜看不懂惆怅。
容隐停了片刻后,又续道“可一直照顾孩童的奶娘听闻门外有动静,便将他藏在地窖之中,过来七八日他才敢出来。只是眼前却是浮尸遍野,满地都是血迹斑斑。那孩子便铁心的要给这满屋子的婆子女使报仇,拿回该是他的东西。”
容隐话落,突然转头对叶凌惜道“若是你可会劝他放下?”
叶凌惜轻摇头道“我不过是个听者,如何劝他放下。若是这些年苦撑他活着的便是这为这世间唯一对他好之人报仇,那我便没有理由劝他放下。”
容隐有些意外的看着叶凌惜道“这天下间像你这般心善的女子,怎的会容忍得了这般杀戮之事。若是你遇到这事,你可会收手?”
叶凌惜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曾遭受他所遭受的,便谈不来感同身受。或许他所求的不过是在乎之人泉下安息罢了。”
然而叶凌惜话才落,便见碧波城上方闪过寥寥湖蓝色烟火,叶凌惜见了却微微皱眉,这是神云谷有事才回放的召回烟,这许多年都不曾用上,如今这是……
而容隐自然也是见了这烟火的,他只余光撇见叶凌惜神色有些不对,便开口道“咱们今日怕是寻不得这药了,眼下天色已晚,再这深山之中怕是多有不便,如今便回吧!”
叶凌惜也正有此意,便也不推辞,如今神云谷之事要紧些,她却叶顾不上许多来。只得跟着容隐一同离开了此地。
而这出去的路,却比叶凌惜来时要快上许多,不过两个钟头,便已然到了她来时的荒郊之处。叶凌惜本想辞别,容隐却道“我眼下也有一桩事要去往东篱,我看叶姑娘似乎还要在碧波城待上些时日,你我便就此别过吧!”
叶凌惜点了点头,见容隐远去,便朝着刚才烟火发出之处而去,她虽不知召回烟具体在何处所发,却也知是离此处不远的。叶凌惜正想着该从何处前往,便听见远处传来叫喊声。
叶凌惜只当是谷中之人出了事儿,便也顾不上其他,寻着声源便走了过去,却只见谷中的弟子正在搜寻着什么。众人见叶凌惜来都有些惊讶,不曾想她居然会出现在此处。
众人急忙行礼道“见过少主!”
叶凌惜点了点头,有些疑惑道“你们怎的在此?”她在神云谷的这些年从不曾见师傅使用过召回烟,也不见谷中有这等大动作。
一领头男子道“前些日子谷主得来碧波城青年男子频频失踪一事,便派遣我等前来秘密查看!”
柔弱病王冲喜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