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惜嘟了嘟小嘴不情愿的从树上跳了下来,来到亭中:“师兄真是无趣!”
付轩毅则轻敲了敲叶凌惜的头:“倒不是师兄无趣,你这般吓人若是换了旁人吓也吓死了!”
叶凌惜大摇大摆的坐在杜篱珞的身旁,便毫不客气的拿起杜篱珞面前的吃食吃了起来。
杜篱珞虽是护着,但见叶凌惜伸手拿时,也不错多加阻拦,而是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凌惜将折扇轻轻朝杜篱珞的头上敲去:“八师兄,是不是许久不曾见我高兴傻了?”
杜篱珞这才轻哼了声:“我巴不得今后都瞧不见你呢,若与你在一处,我这吃的便少了大半了。”
叶凌惜笑道:“你日日在付府吃着,怎的也不见你长了些重量,倒是浪费了大师兄家的粮食了。”
杜篱珞咬了咬牙:“你!”
付轩毅则安静的在一旁瞧着他们二人斗嘴,直到有一小斯在他耳边轻语几句,他这才急忙起身朝:“我还得去前厅,你们自便吧!”
叶凌惜又吃了几口,身后便传来温润的声音:“可是师兄来迟了?”
叶凌惜有些讶异的回头,正见苏易手拿折扇,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立在她身后。
杜篱珞见苏易来,很是意外的道:“六师兄?你怎么来了?”
苏易来到叶凌惜身边坐下:“听说今日夏家的人来付府探亲,我左右无事便来瞧瞧!”
苏易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套精美的茶具来:“许久不曾烹茶了,这手艺都生疏了许多呢!”
叶凌惜见苏易熟练的烹着茶,不过片刻这小小的亭中便充满了茶香,叶凌惜忍不住就要端一杯,却被苏易轻轻打了一下:“这茶还要片刻呢!”
叶凌惜嘟了嘟嘴:“师兄这手艺愈发好了,也不知以后何时才能喝到这样的好茶!”
苏易却笑得温暖:“既然凌惜喜欢喝,今后师兄便日日给你烹如何?”
叶凌惜结果苏易递过来的热茶轻笑了起来:“师兄惯会哄人,再过些时候惜儿便成亲了,师兄总不能日日在王府与我煮茶吃吧!”
杜篱珞也笑了起来:“如今便好了,我们谷中最小的却是最早成亲的,今后若想多与师妹来往怕是不能够了,你说是吧,六师兄?”
杜篱珞的话却让苏易倒茶的手,微微一顿:“宸王殿下想来也不是小气之人!若我等想见,他该不会拦着才是!”
叶凌惜听了苏易的话却不曾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随后一饮而尽。
苏易见叶凌惜如同灌酒般,便不忍自己的好茶被叶凌惜这般糟践:“凌惜啊,我瞧你似乎也不是很想喝,还是别糟蹋了我茶才好!”
叶凌惜见苏易语重心长的模样,便有些无奈,正要说着什么,却听见付轩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们今日可是说好的,要来我这小小的付府吃上几杯茶?”
叶凌惜正起身要替自己倒茶,如今听了付轩毅的话,便倒得更快了些:“大师兄如今愈发小气了,我们不过喝你几口茶,你便要这般唠叨,这日后若是要吃你的酒,怕是要难了!”
杜篱珞也附和道:“可不是,前些日子我来,大师兄也念叨了许久呢!”
叶凌惜听了杜篱珞的话,便有些好奇的瞧着他,前些日子她去信给师傅,师傅还道杜篱珞是与他一同去了北疆的,如今却是来过东篱?
杜篱珞话落,苏易则道:“你们呐,好些日子的事情还拿来取笑大师兄,若大师兄真小气今日你们便不是能坐在这喝茶谈笑了。”
付轩毅无奈的扶额,他这几个师弟,就数他们三个话最多,平日里多喜欢唠叨,如今一人一句,三人一唱一和的说他抠门,打量着他听不出?
叶凌惜喝着茶,听了苏易的话让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这师兄平日看着温文尔雅,礼貌有加,但熟悉的却是知道,他那一张嘴最是不饶人。
三人又坐着吃了些茶,又谈了些这些日子身边发生的趣事,一转眼便有小斯来报说是开席了,让他们去暖阁用膳。苏易听了却起身道:“这些日子我医馆中还有些要事,今日是好不容易脱了身才得这半日偷闲,如今我便回了!”
杜篱珞也起身道:“我本是受了师傅的令来的,如今师傅一人在北疆多有不便,我便也要回去照顾师傅了。”
叶凌惜见他们二人都要走,但她是走不了的,便与付轩毅一同去了暖阁,接着与付老爷付夫人一起用了膳,回去的路上,叶凌惜得知日子已经谈妥了,定在冬月初六,离现在还有好几个月呢,要准备也来得及。
第二日一早叶凌惜便得了夏翎要回去的消息,而碧月本是想要跟着她的,她却想着夏翎与夏夫人一生无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干女儿,自是希望碧月多陪着他们,可碧月却想要等她大婚再回去。夏翎也正有此意,叶凌惜拗不过他们,便也随了他们。
这一日叶凌惜才要出府,便见叶府外的墙角下蹲着一个红色的身影,叶凌惜望了一眼,也不曾多想正要转身时,却突然被人叫住:“我终于等到你了!”
叶凌惜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但这声音却带有些沙哑,一时也想不起来是谁便回头望了一眼。
吴灵真!
她怎么在这儿!
叶凌惜心中想着,但见吴灵真一身衣裙已然凌乱,头上还带有几颗狗尾草,脸上也沾了许多灰,比起第一次见她时,叶凌惜竟觉着她此刻落魄了许多。
“吴……小姐,有事?”
叶凌惜有些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吴灵真却突然跪在了叶凌惜面前:“你可否能收我为徒?”
叶凌惜被吴灵真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好一会,但还是急忙将她扶起来:“吴小姐这还做什么!”
吴灵真却突然带着哭腔道:“再过几日你便要与宸王殿下成亲了,我知道以前我是对你报有敌意,可如今我已经不……喜欢……不喜欢他了,我只想与你学习医术!”
叶凌惜垂下眼眸,若说不喜欢她是不信的,毕竟从小到大的情,若说能放便放,那何来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你若真想学医,我教你便是,只是我并不打算收徒,你可明白!”
吴灵真听了叶凌惜的话,猛一抬头,似乎有些意外叶凌惜会答应她:“好……好好,不做徒弟也可!”
叶凌惜见吴灵真胡乱的用衣袖擦拭着眼泪,一时竟有些恍惚,但还是递了一块绣帕给吴灵真。
叶凌惜见吴灵真收了便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吴灵真兴奋的声音:“那你大婚后我便来寻你。”
叶凌惜听她言语间藏不住的兴奋,便有些不忍的回头望了她一眼,看来吴家主所做之事她当真毫不知情啊!
昨日景末宸来叶府看她时,同她说了皇上预今日早朝问罪吴家之事,如今还尚早,不曾下早朝,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传来吴家落马的消息。
而吴灵真自辞了叶凌惜便回了吴家,可她才回府却听见外间有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听这声音似乎人还不少,她正要去看个究竟,便被人从身后一把捂住了嘴巴,将她拖向暗处,她几番挣扎也挣脱不开,只得认由那人拖着她离开。
自她被吴家主从碧波城押回来后,吴家主为防止她逃跑便给她下了软骨散,她今日去能去找叶凌惜还是她费力打晕了送饭的丫头后爬了狗洞出去的。
直到那人放了手,吴灵真才愤恨的转身:“钱嬷嬷?”
吴灵真讶异的瞧着眼前的人,这嬷嬷是姑姑身边的人,她自是知晓的。外间这般吵闹任是吴灵真在不懂,也也能猜想到几分,吴灵真正预出去瞧个明白,却听见钱嬷嬷平静的道:“若是二小姐觉着你此去能救吴家上下,尽管去便是。”
吴灵真张了张嘴确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接着便见她笔直的跪在钱嬷嬷面前哭着道:“还请嬷嬷救救吴家,救救父亲。”吴灵真说着便一个劲儿的给钱嬷嬷磕头。
钱嬷嬷哪里敢受吴灵真这样的大礼,只见她急忙上前将吴灵真扶了起来:“二小姐快些起身吧!”吴灵真见钱嬷嬷不曾给予她什么答复,便胡乱擦了眼泪哽咽道:“姑姑……是姑姑叫嬷嬷来的对不对,还请嬷嬷带我去见姑姑。”
钱嬷嬷有些不忍心的看着吴灵真:“二小姐……太后娘娘眼下正病着,二小姐便是去了也是见不到的。”
吴灵真抽搐着望着钱嬷嬷:“父亲一向安分,皇上表哥为何会……要这般对我父亲?”
看来这二小姐党当真是毫不知情啊!
钱嬷嬷想着便又道:“太后娘娘本就是让我来接二小姐的,只是眼下宫中耳目众多,奴婢实在是不便带着二小姐去宫中,太后娘娘在京郊有一处院子,奴婢先带二小姐前去安置吧!”
吴灵真先是一喜,随后又想到什么愣愣的拉着钱嬷嬷:“那我爹爹呢?”
吴灵真现在想来,钱嬷嬷一直避而不谈父亲之事,想来定然不是封府这般简单。
钱嬷嬷强拉着吴灵真便从后门上了马车:“二小姐……若是想见国舅爷,过些时日奴婢便带二小姐去见如何?”
吴灵真知道拗不过便只得任由钱嬷嬷拉着她上了马车。
第二日一早吴灵真心中很是烦闷便早早的起身去了后花园,百无聊赖的坐在假山上,这时假山下正传来两个侍女谈话的声音。
“听说了吗?国舅爷一家过了冬便要问斩了!”
另一个手拿扫帚的侍女也悄声道:“可不是听说动用了先帝赐的免死金牌才保住了二小姐一人性命呢。”
手拿绿罗剪的侍女却不平道:“吴家犯了那么大的罪,能保住二小姐到底还是咱们皇上仁慈!”
问斩?
吴灵真线下脑海中只回荡着这几个字,刚才说话的侍女见吴灵真突然从假山上跳了下来,急忙跪下请罪:“二小姐饶命二小姐饶命!”
她们也知道吴灵真的脾气是出了命的娇惯任性如今怕是要狠狠的挨她一顿打了,可让她们二人意外的是,吴灵真并没有对她们动手,也不曾叫喊,只是面无表情的朝前走着。二人相视一惊,又害怕管事怪罪便匆匆离了假山,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吴灵真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回到自己的屋子,却见桌上放着软骨散的解药,她颤抖着双手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将瓶塞打开来,吴灵真含着泪将解药胡乱灌了下去,此刻她倒是希望这瓶解药是歌要命的毒药,如此一来她便也得了解脱。
可服下后身子却渐渐有了力气,吴灵真这才觉着慢慢回了神,尽管爷爷父亲十恶不赦,罄竹难书,可若是没亲人,她一人独活又有什么意义。
对!还有长姐,还有姑姑,她们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吴灵真想着便去了马厩骑上快马便朝皇城而去,因为是京郊,周围也没什么人守着,吴灵真打晕了护卫便出了门。
因她手中有令牌便是宫外的守卫也不敢多加阻拦,吴灵真疯狂的朝寿康宫跑去,可她还没进入宫门便被拦了下来:“二小姐,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已经歇息了!”
吴灵真见此便笔直的跪了下去,又一个劲的磕着头:“姑姑……求求您救救父亲吧!”
吴太后此刻正在软塌上躺着,自然也是听到了宫外的吵闹的:“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将她送去京郊?怎的会来宫中!”
钱嬷嬷大惊,眼下皇上正盯着寿康宫,若是太后娘娘有什么举动自然是逃不过皇上的眼睛的:“太后娘娘恕罪,奴婢昨日见二小姐神情并无异议这才抽身回宫禀告!哪知她……”
吴太后摆了摆手:“罢了,你去告诉她,就说哀家服了息神丸已经歇下了,让她不要闹出什么事情,不然便是她哀家也保不住!”
钱嬷嬷得了令便出来寝殿,当她来到宫门时,见吴灵真额头都已经磕出了血,便是地上也沾上了许多。
柔弱病王冲喜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