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是肯定要出去的,但不是大白天,白天偷跑就有点嚣张了。而且打包金银细软也是要时间的,于是我们说好:月上柳梢头,相约逛花楼。
我瞒着霜儿收拾起了包裹,一两件衣服,那把无敌,一包银子,还有四只眼的小豌豆。
其实不带霜儿我还是比较愧疚的,她是愿意跟着我才偷跑出的国师府,这可是犯了重罪的,如果被捉住必定会被问斩的。
为了霜儿的前程我决定给魏轩写封信,让他收留霜儿,我还提了句那只很久以前就被我捞上来的王八,我怕我不在的时候追风会炖了他,因为他之前威胁过我再惹事就炖了小豌豆和那只被刻了王八二字的王八。我在信中向他保证说王八汤不好喝,喝了要烂肠胃的,一定盯着追风不要让他干傻事。
我想想实在没什么要牵挂的了,就算死也没有了。于是拍拍屁股跟着陆通逛花楼去了。为什么要逛花楼,最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陆通的病。
这见了姑娘就结巴是心理障碍,一定要多加练习。
我们去了一家新开的店,那是逍遥子强烈推荐的。这逍遥子在逍遥快活这方面也是造诣颇高的,陆通说逍遥子在那摆了席面要为我接风。
我刚到门口就见正中间摆了个火盆,火盆里的木炭烧的通红,哔哔叭叭的响着,逍遥子就站在火盆对面。
啥情况?大夏天的烤火,这老头真是不嫌热啊。
逍遥子见到我和陆通很是热情“来啦?”
我对着那老头点头笑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可我刚要进门却被逍遥子拦在了门外“徒弟媳妇,你别急,你要从火盆上方跨过来。”
我很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去去晦气,一火两断。”
“我只听过结婚新娘要跨火盆的,没听说吃饭也呀跨火盆的,再说我哪里晦气了。”
逍遥子很是执拗,偏要我跨火盆“你听我的,跨过去。”
我看看陆通,他向我点了点头,没办法,朋友的师父也是师父嘛,我抬起衣摆快速从火苗顶部跨了过去。虽说是眨眼之间,可我还是被烤出了一身臭汗。
见我听话的任其摆布逍遥子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说:“出狱的人都是要去去晦气的。鬼魂怕火,这火就将跟在你身后的那些鬼都挡住了。”
刚出狱?魏轩的家怎么就是监狱了,我好像也不是犯人吧。真想象不出来魏轩如果知道有人将他的家比作监狱会是什么样的吃瘪表情。
他们的迎接仪式搞得很是隆重,酒足饭饱之后还要来点歌舞助兴。
陆通拿出一锭金子朝包间的桌上一放喊一声来人,那老妈子就像阵风一样推门而入,用堪比光的速度将那锭金子捏在手中,还用牙咬了一口,然后和颜悦色的问道“几位爷有什么吩咐?”
逍遥子这老头一点也不客气,出钱的是陆通点曲的却是他“去把月牙姑娘找来,爷要听她弹《汉宫秋月》。”
“好嘞。”
那老妈子刚扭着腰身离开不多久就见一个一身白衣纱裙的女子抱着琵琶遮着脸进来了,同时还飘进一丝丝甜淡的幽香,我心下觉得这香味熟悉,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闻过,只当是这位月牙姑娘被胭脂水粉腌入味了。
等到那位月牙姑娘将琵琶置于腿上试着调音的时候我才想起什么时候闻过那闻儿。
我也真是个猪脑子,听到月牙的名字怎么就不长个心眼呢,原以为花楼里不是月牙就是月光呢,谁能想到这个月牙就是那个月牙。
真是冤家路窄啊,不对。换个词,狭路相逢,也不对。最准确描述我心境的应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将手里的杯子一甩,那月牙抬头,我能看出她的惊慌,她好像比我还要意外。美人就是美人啊,连惊慌都能叫人怜香惜玉,那逍遥子柔声细语道“月牙姑娘怎么了?”
我已经跳上桌子怒吼道“看老娘今天不扒了你的皮。”无敌出鞘,寒光一闪,按照帅不过三秒的魔鬼定律,我的表演也到此结束。
无敌虽贵但也较重,那黄金浇铸的剑柄实在是中看不中用,我一的转手无敌就因为太重滑落掉地上了。
而月牙也做出好反击的准备。她以琵琶为武器,手指轻轻一拨拉那琵琶玄一道声波飘来就炸的我脑仁疼。
幸好陆通反应快,一个转身跳到了月牙边上,随后出剑。凭我对陆通的了解他不是一个会将人逼至死地的人,顶多就是教训一下了事。但今天的月牙似乎很不走运,她遇上了个一反常态的陆通。
月牙拨弄的琵琶玄的手越来越急,那声音一波一波高亢刺耳就像催命的一样,但陆通却像听不到一样。陆通不但刀刀致命还步步紧逼。
逍遥子那老头却还在怜香惜玉,对着陆通急切的喊“小心伤到月牙姑娘。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我在心里哀嚎,不分邪善,只看美丑,这是个看脸的世道。
我对逍遥子很不满,冲他叫道“喂,她是个女魔头你看不出来吗?”
那逍遥子还在观战,一双眼珠子盯着两人左边滚到右边又从右边滚到左边“说什么浑话呢,哪有这么可爱的女魔头。”
我扶着额头“你没救了。”
什么得道高人,不过一好色之徒尔。
我重新摸到了那死沉的无敌,要冲进去参加战斗,可我还没来得及,就见那月牙已经被陆通给擒拿住了。陆通的剑架在了月牙雪白欣长的脖颈之上,剑刃的里侧可以看见月牙的动脉在咕咚咕咚的跳着,沉稳有力。只要陆通手上的剑刃往里面稍微挪一挪,月牙就会一命呜呼了。
陆通虽面无表情却柔声细语问道:“说,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小满。”
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他不会也被这魔女的美色给迷惑了吧。
为了防止陆通也被美色所惑,我赶紧走过去也用剑架在她脖子上,这样就算陆通放手了,我还能一剑宰了她。嗯,聪明机智如我。
“哈哈,你杀了我呀,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嘿,我这暴脾气,抬起剑就在她脸上划了一道,我看你还嘚瑟。
月牙用手摸了下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我看见了他眼里的熊熊火焰,她想弄死我。我也知道划画一个美女的脸是件无比缺德的事情,但是没办法,谁让她嘚瑟,谁又让老娘手里有剑。
那一旁观战的逍遥子反应比月牙还大竟哭喊起来“天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啊。”额,就像市井泼妇一般。
这一哭喊就将那老妈子给惊动了,她推门进来见到月牙脸上的刀伤哭的比逍遥子还要伤心,而且极具表演性质,就像职业孝子给别人家爹上坟似的。“哎呦喂,这可怎么是好啊,月牙可是我们这的头牌啊、、、、”
想是陆通受不了这哭喊声,扔出一袋金子,咣当一声落地,那老妈子的哭声也随之戛然而止。在清点完金子后又默默的退出包间,还帮忙将门给带上了。我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陆通,帅,扔金子的动作真帅。
然后又想他每天都装这么多金子在身上就不嫌重吗?不会又是鸟屎变幻的吧,想想那老妈子捧着一袋子鸟屎乐颠颠走了,我甩甩全身的鸡皮疙瘩,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