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小师弟千辛万苦跑去南疆并不是为了去打群架的,或者说不光光是为了打群架的。他在怀里摸索了半天才摸出个小小的紫檀匣子,从那匣子雕刻的精美图案来看就可以断定它里面装的绝不是寻常之物。
只见小师弟又小心翼翼的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层黄灿灿的锦缎,打开锦缎之后又有一层薄如蝉翼的细纱,揭开细纱又看到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制的瓶子。
“这是什么宝贝?”
“这是南疆五彩池里的天水。”
“干嘛用的?”
小师弟并不急着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拉过我的手臂捋开袖子,将他口中的天水小心翼翼的倒在了我那一直不肯愈合的伤口上。
嗯,凉凉的,就和自家的井水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自家的水滴到地上也不心疼,这天水嘛、、、、、、顺着我的胳膊就快要流到地上的时候又被小师弟赶紧给捧了回来。如此的循环了好久,小师弟视如珍宝的天水渐渐少了许多,大概是被吸收掉了,但是伤口还是那个伤口。
等到那天水已经完全被吸收了,我又不死心的问了“这玩意儿到底是干嘛用的?”
小师弟温柔的笑了笑,撸了撸我的头发“我三年前领命去南疆打仗的时候知道就南疆有个五彩池,池水被当地人称为天水,听谁这天水是世间最圣洁的水,它可以洗涤所有的邪恶和怨念。”
“你为了一个不靠谱的传说就跑到南疆去了?”
“这不是传说,是真的。”
“可我看着天水和普通的水并没有什么区别呀,你怎么就这么坚信不疑了?”
他把脸埋进我的颈窝,闷闷的吐了口长气,语调里满是委屈和不甘“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我摸着他手臂上浸透衣衫的血渍,想到他不远万里就为了给我取那一小瓶天水就格外心疼“可我不想你受伤。”
他抬起头看着我莞尔一笑,昏黄的烛光里他笑的格外好看格外甜,像个吃到糖的小屁孩。
或许那天水真的管用,或许是见到了小师弟心里开心,我当天的痛感就减轻了一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小师弟已经走了。我知道他是大忙人,但见不到他心里还是会有点失落。
玄冥又来我跟前晃悠了,刚见到我就惊呼“天,我看见了什么?丫头,你这脸色可比昨天要好上百倍呀。难道我的医术又高明了不少?不对呀,我昨天好像没给你上治疗啊?嗯,那一定是我之前的努力起了效果。对的,一定是的,可是我之前做了那么多尝试,到底是哪个步骤起的作用,还是所有的治疗累积起来的疗效?不管怎么样,我真是个天才。”
为了不给自言自语个不停的玄冥老乌龟泼凉水,我只能给他提点假设“有没有可能是天水的神奇疗效?”
“什么天水?”
“就是南疆五彩池里的天水。”
玄冥绿豆大的小眼睛瞪到了黄豆大小“五彩池的天水?这孩子怕是傻掉了,五彩池百年前就没有了。”
“不会啊,李焕昨晚上给我的伤口涂了五彩池的天水呀?”
老乌龟小眼睛提溜的转了好几圈“他活着回来啦?他诳你的吧。五彩池的天水确实有消散怨灵的作用,但是据我所知五彩池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被夷为平地了,而且是南疆人自己搞的破坏。因为这五彩池虽是上天给南疆的恩赐,但也是南疆的祸根,古往今来多少南疆的战争是因为五彩池而爆发的,有好几次南疆差点灭国,不过南疆人很团结又好几次复了国。总之最后他们自己为了世界和平亲手将五彩池给填平了。”
玄冥看出了我的不信任,连忙拍胸脯保证“你不信可以问你师父,那老不死的话你总该信了吧。”
玄冥话音刚落,他嘴里的老不死就进来了,然后很是不爽的冲着这位神医喊道“说谁老不死呢?”那嗓门,那音量,那穿透力,嚯、、、比得上西街黄员外家的母老虎了。吓的玄冥急急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以防耳膜被穿透。
师父最听不得别人叫他老不死了,因为他一直以英俊少年郎自居的。如今听到有人背后这般称呼他,那火气可真不是说灭就能灭的。
但是、、、、、、、俗话说得好啊,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玄冥老乌龟这是吃错药了,居然第一次在我师父面前挺直了腰板,用同样的高分贝吼道“就是说你呢,怎么样?我说错了吗?”
老狐狸嚷嚷道:“大爷我玉树临风美少年,哪里老了?”
老乌龟还击道:“我呸,好不要脸。”
“你敢呸我?”
“我就呸你怎么着?你以为我怕你啊,你还没练成无极之道呢,一天到晚的瞎狂个什么劲?你是不是有狂犬病!”
“我没练成无极之道照样能收拾你。”
、、、、、、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的两只耳朵都被震的隐隐泛疼了,这两老不死的还在那争吵个不停(他们就是两个再老也不会死的怪物)。我试着打断他们这毫无意义的争吵,最后我放弃了,我只能说:恕在下太年轻了,搞不懂老年人的世界。
不过他们每次的争吵好像都很有料,上次是我的心脏,这次是老狐狸的无极之道。说句不道德的心里话我还是很期待他们吵架的。虽然吵架的内容我还没有核实过,不过当戏本子听也能过足了瘾啊,哈哈哈、、、、、、
老狐狸和老乌龟的争吵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这两人的嗓子很快就都喊哑了,最后也没分出个胜负来。要我说啊,能动手的就别费那劲扯嗓子,现在搞得我已经听不清他们说什么话了。
“老狐狸你说,你告诉这傻丫头,五彩池是不是一百年前就被南疆的人给填平了。”
“事是有这么回事。”
玄冥像我露出了得意的笑,那眯眯眼全笑没了。
老狐狸补充道““但是你怎么知道南疆人不会将天水屯起来?”
“不在五彩池里的水就没有了神效,还能叫天水?”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找到储存天水的办法?”
老乌龟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反驳的话,小眼珠子又转了一圈,很不甘摸着白胡子的说道“有点道理。”然后沉默一阵子小眼睛又亮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我兴奋的用沙哑的嗓子喊着“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这丫头就能大难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