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令吩咐,看着福叔朝楼后走去的身影,蔺泽言转头看向沙发上带着孩子的蔺母:
“妈,带着团团先上楼,这段时间就劳您照看着孩子。”
蔺母点头,眼中的忧意更盛了,她了解儿子的脾性,知道他这番话,是连从小照看他长大的张妈都不信任了。
多疑一向是蔺家人祖传的毛病,蔺老爷子是,他爸是,蔺泽言也是。
蔺母没多说话,看了一眼苏暖暖:“你早些歇着去,这些事情今晚处理不了就都交给泽言,让他解决,还有城西的房子。”
蔺泽言亲自发话,管家福叔不敢怠慢,于是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仆人便都着装整齐的站在了楼下的大厅里,乌泱泱百十号人,还有几个年岁稍大的婆子尚惺忪着眼。
苏暖暖拢着身上的薄衫,把不相干的人员让福叔送了出去。
于是,偌大的客厅现在只剩下了蔺航,蔺泽言,管家与仆人。
此时是凌晨两点半。
蔺泽言转过身,冷眸扫过客厅内众人,百十号人的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他清冽的嗓音在屋中淡淡回响:
“诸位阿姨在蔺家也有一段年岁了,有些还是照看着我长大的,我也脾气各位也都知道,现在,我只问这一句话。”
他指向地上的一堆摄像头零件,声音冷了下去:
“这是谁做的?”
夜凉如水,苏暖暖坐在沙发上,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色。
长袖下,她的手紧攥成拳,嘴唇紧抿着,身体在宽大的薄衫下看起来单薄极了。
没有人吱声,上了年纪的婆子们都歪头好奇又小心的觑向地上那一堆零件,一个个的面露疑惑,显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三分钟时间,想好后果。”
蔺泽言也不急,忽略掉一干人尚且迷惑的神情,徐徐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
他修长的腿交叠,平静从容的脸上一派漠色。
蔺家每次有外人来,都是有仆人在伺候的,换句话说,除了蔺家的人,外人根本没有机会在蔺家各个不起眼的角落安装摄像头。
内贼,就在这一群人之中。
福叔面色为难的在一旁站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厅笼罩着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每个人都若有所思的时候
“蔺家的家规想必已经许久不用了,蔺爷爷和泽言待人亲和,视你们为家人,并不代表你们这就可以勾结外人,吃里扒外。”
苏暖暖的声音轻飘飘的,可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俨然一副当家太太的样子。
蔺泽言扫了她一眼,凌厉的眉目间划过一丝柔意与纵容。
喜欢一个人,就是觉得她说什么都温柔,说什么都是对的,在任何情况下。
可这些话落在眼前这些人耳朵里,却如同惊雷一般。
“太太在说什么,什么勾结外人......”
有人小声议论着。
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苏暖暖一笑:
“不明白就对了,你们这里面此时有一个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话不说太明显,趁着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坦白,从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