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冬木着脸。
“公主您能不能松松手,您掐的我皮快掉了。”
简直了,瞅着公主开始抖起来的小身板,映冬恨铁不成钢,“你是公主,苏公公是奴才,身为主子你怕一个奴才做什么?”
公主惊奇的看着她,“你不怕?”
……怕。
一主一仆猫着躲人的时候,底下三人已经开始登楼,踩在木质楼梯上的脚步声回荡在昏暗空荡的阁楼里,越来越近。
云鸢歌感觉有只手掐上了自己的脖子,让她呼吸越来越困难。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那点子勇气,还没见着人,就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她还是怕苏伯言,怕那个狠厉阴鸷的男人。
她曾亲眼见识过这个人排除异己的手段,残酷,冷血。
因为失神,云鸢歌没注意到脚步声转瞬近在眼前,当先一人锐利视线往这边扫来,触及护栏下娇小身影时候,不可察的晃了下。
“奴才苏伯言,见过公主。”
飞泉碎玉,悦耳声线传进云鸢歌耳里,在她脑海中炸起一片惊雷,把她从失神中炸醒。
木木抬头,对上停在楼梯口的男人,自下而上仰望。他背着光,从她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清他的眼睛,然她依旧能感觉得到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有多锐利,似随时要穿透她的心。
让她心慌不已,压迫骤至。
云鸢歌头一回佩服自己,心慌害怕成这样,她居然脑子还能缓慢转动,没忘了自己在这里喂那么久蚊子的目的。
“……苏公公,好、好巧啊。”
苏伯言薄唇微抿,眼神暗了一瞬。
少女蹲在那里仰头看他,头顶月光洒落在她包裹严实的脸上,露于外的杏眸氤氲着水雾秋泓,带着试探,怯生生。
如幼兽鼓足勇气探出了触角。
挠着他的心脏。
苏伯言收回视线,礼貌垂下眼睑,“奴才不知公主在此处,唐突了,公主勿怪。”
话毕,脚跟微转,往楼梯下转身,“时辰不早,公主早些回去歇息,保重身子。”
本来开口打那一声招呼,就已经把勇气力气全用光了,接下来云鸢歌还没想好要怎么样继续套近乎,结果发现男人回了她两句话之后,居然转身要走了?
这怎么行?
她给自己鼓了那么大劲,喂了半晚上蚊子,不是为了功亏一篑的。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她不要脸了,她要命!
“不唐突不唐突,公公一块赏星啊!”这句话,是云鸢歌两辈子以来对着苏伯言说得最为顺畅的一句。
映冬,“……”
伯安伯玉,“……”
在公主跟公公对话开始就保持沉默安静的三个丫鬟内侍,刷新了对公主的认知。
蠢的让人无法理解,邀公公赏星?在近子时的夜半?
云鸢歌假装没看到三双瞪圆的眼睛,人站起来,小手在长袖下攥得紧紧的,死盯着半转身的苏伯言。
她还没为白天那场算计做出合理解释刷到苏伯言好感,焉能放他走?
错过了这此机会,下次她不定还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