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公公脚步声离去,并且确定他不会折返打个回马枪后。
云鸢歌睁开眼睛,从长榻上直挺挺坐起,斜睨小丫鬟,眼神冷飕飕的。
“映冬啊,坦白从宽,抗拒扣饭。苏公公是你叫来的吧?”
映冬微僵,瞪大眼睛无辜道,“公主可冤枉奴婢了,苏公公是恰好经过的,真的是凑巧。奴婢对公主是忠心耿耿的!”
“你躲在花坛后面看本公主涕泪横流,也是忠心耿耿?”
“奴婢只是觉得,那个场合公主大概不需要奴婢出现。”顿了下,赶在公主再开口前,映冬突然凑过去端详公主小脸,“公主,你脸好红啊,你在害羞吗?”
云鸢歌心头跳了下,一把推开映冬脑袋色厉内荏,“害羞什么,谁害羞了?我还没说你卖主求荣呢!”
“卖主求荣不是这么用的,公主。”
很好,映冬被扣了一个月饭。
罚完丫鬟,云鸢歌面无表情返回内室,随后上榻盖被裹成茧,一气呵成。
蒙在被子里,人设立即崩了。
龇牙咧嘴无声尖叫,一头秀发扯成鸡窝。
云鸢歌捂着滚烫脸颊,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跟苏伯言抱了。
还是在哭成狗的情况下。
想了想抹在苏伯言衣服上的鼻涕眼泪,云鸢歌脑袋哐哐撞大墙。
“啊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被子里空间逼仄,那股已经淡去的雪松冷香好像又开始蔓延上来,将她整个人完全包裹。
灼烫全身。
不由自主的,那个拥抱不断在脑海浮现。
苏伯言的手臂,苏伯言的胸膛,苏伯言的气息。
……她不是在回味,绝对不是!
“嗷不活了不活了不活了!”
在门口目睹一切的映冬,“……”
她要不要再去给苏公公报个信,她们家公主打从御花园回来就开始不正常了?
顺便,让公公把她一个月的伙食给报销一下?
“映冬!”
“公主,奴婢在!”因为有点心虚,映冬答得响亮。
“你过来,本公主有话问你。”
映冬忙跑过去,“公主有话尽管问。”
答得好,兴许能抵消责罚,她们家公主好哄。
“映冬啊,你是什么时候进宫的?”云鸢歌轻咳。
“奴婢进宫的时候十岁。”
“那你进宫前是跟爹娘一块生活吗?小时候你、你爹爹有没有抱过你?是什么感觉?”
惺忪了下,映冬才垂眸答道,“公主,奴婢是个孤儿,打从懂事起,一直以为自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哦,我跟你一样,也曾经以为自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云鸢歌抬手,在丫鬟手上随意拍了拍,“可惜石头不能生孩子。”
“……”映冬脸上色彩缤纷,强忍好大会,都没能把笑忍下去。
刚才公主问到亲生爹娘,她心里其实是难过的,还有淡淡恨意。
是爹娘遗弃,她才变成孤儿。
可是公主就是有莫名的能力,轻易把她心头滋生的阴翳打散,七零八落。
跟她在一块,难过的事情似乎总能轻飘飘的被翻过去。
让人放松愉快。
“笑了?”公主歪着脑袋,朝她挑眉。
映冬眼底笑意变得真切,“公主,奴婢会好好守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