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后厅路上,氛围有些沉闷。
弱柳扶风的姑娘不说话了,听不到娇娇柔柔的声音了,云鸢歌有点遗憾。
想来到底是她鲁莽,也不怪人家姑娘以为她故意羞辱。
“月姊姑娘,刚才房中事情是我无礼了,抱歉。”思来想去,云鸢歌决定道个歉。
她这人没什么大优点,最可贵的是勇于认错,也没有根深蒂固的尊卑观念,她自己就一直活得挺卑微的。
道歉对她来说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月姊本低头在前引路,闻言身形顿了下,“公主折煞奴婢了,刚才的事情,奴婢并未多想,公主也不必放在心上。”
这就说谎了吧?没多想你连笑都不笑了?
做人得诚实。
“我长这么大,身边就映冬一个丫鬟,平日也不喜跟人出门招摇,很多事情我都不清楚。你房里那些东西我确实未曾见过,也不懂。当时纯粹好奇,绝无羞辱你的意思。”叹了口气,云鸢歌非常诚实,“是我见识太少了。”
“公主为何对我说这些?我只是个奴才。”沉默片刻后,月姊低道。
“既是误会自然要解释清楚。也别说什么主子奴才的,谁活着都不容易。”云鸢歌笑笑,越过怔愣的人往前走,前面就是后厅,她已经看见王进那个老货了。
映冬在后头跟上,经过月姊时停顿了下,“我们家公主长年深居简出,人比较简单,她既解释,便是真的只想解释,月姊姑娘无需思虑过重。”
“映冬,赶紧跟上,礼物拿好了?”前头,公主叫唤。
“拿了拿了,装得好好的呢。”
“用什么装的?”
“锦盒。”
“怎么这么败家?一把老干菜还拿锦盒装,你见过包装盒比礼物还贵的贺礼吗?”
“……”月姊落在最后,看着听着,终忍俊不禁,以手掩住笑开的唇角。
便连沉郁的心情,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轻松。
后厅便是福熙阁后院用来待客的小厅。
此时里面只有王进跟来福。作为今日寿星,王进着一身应景的深灰万字纹锦袍,坐在厅上首,眉眼耷拉,眼角唇角布着深刻皱纹,看着威严深沉,周身一股子挥不去的阴冷气。
来福在旁伺候,斟茶倒水细致周到。
这个时候他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他在王进心里地位不低。
果然,精通拍马的人总要比别人活得更好些。
“王公公,今儿是你六十寿宴,我先恭祝公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云鸢歌跨入厅中,从映冬手里拿过一个尺长锦盒放到王进面前,“手头拮据,送的礼物不值钱,公公莫要嫌弃才好,礼轻情意重嘛。”
话说完,云鸢歌一点不见外在王进对面坐下,笑吟吟的。
跟她打了也有两回交道了,来福看着那个锦盒,眼皮子跳了下,总有种说不出的预感,公主在搞事情。
王进接过锦盒,打开,看了眼里面的东西便打盖子重新盖上,递给来福,“公主人来就好,还带了礼物,让公主破费了。”
全程淡定,连脸皮子都没抽动一下。
“……”云鸢歌心里麻麻批,这老狗演技爆棚啊,她突然觉得有点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