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公子,你太放肆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姐话呢!”绿拂已然在后头成了个大红脸。
哪有人还没成亲呢就把孩子孩子的挂在嘴上的。
再了,两家已经退婚了,她家姐日后要嫁给谁,还不定呢。
堂堂公爷,好歹出自顶级世家,怎的话能如此没羞没臊!
被丫鬟呵斥,夏侯非也不恼,直登登的瞧着杨红玉,“什么都不用干只管享清福,你不喜欢吗?”
杨红玉回望,唇角弯了弯,道,“什么都不用干只管享清福,谁会不喜欢?”
夏侯非立即一喜,“那我们就这么定了?”
“你确定,不反悔么?”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家只招赘婿,公爷若真确定了,事情传开后少不得又有流言蜚语,会闹得公爷颜面扫地。”
“嗤!你们女子话就这点最烦,总爱拐弯抹角试探,不干不脆的。”夏侯非跳下窗台,几个快步翻上院墙,“爷一开始逃跑就不是因为丢面子,是不乐意被强买强卖。要是爷自个乐意的,谁敢扫爷面子,爷就踩他脸!等我来议亲!”
伴随男子话落,院墙也不见了他踪影。
绿拂跑到窗边,指着院墙方向直打结巴,“姐,他、他他、他来议亲?!”
杨红玉将视线收回,莞尔一笑,“是,他等他来议亲。”
“哪、哪有这样的!!”绿拂给气着了,“之前为了退婚离家出走的是他,现在亲事退了,他又想吃回头草了?哪有那么便夷事情!姐,你可千万不能轻易心软!……不是,姐,你刚才怎么不直接拒绝?”
“为何要拒绝?我也到了不得不成亲的年纪了。”
“那也没必要是他呀!”
杨红玉抬起眼来,看着绿拂,“绿拂,他合我意,就够了。”
“……”人还没成府上姑爷呢,姐就把话到这份上护着了,她还能什么?
刚刚退亲不到四个月,又要重新议亲的两府人,各自心情都相当复杂。
尤其是杨老跟夏侯老爷子。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给兜回来了,缘分,缘分呐哈哈哈!”不好意思啊老友,我那不肖孙子想一出是一出,老爷子我只能豁出老脸给他撑着。
“老公爷的没错,既然两个年轻人如此有缘,流程咱还按照上一次商定的来,把亲事尽快给他俩办了?”惭愧啊惭愧,您老家孙儿被我孙女给套进来了……真相咱不能,但是您老放心,公爷来了我杨府,绝对不叫他受委屈!
次年开春三月里,夏侯公府跟杨府缔结姻亲。
夏侯公爷拎着自己的家当,骑着高头大马把自个送进了杨府,自此成为杨府上门女婿。
此前流言喧嚣尘上,各方嘲笑不绝于耳,等到夏侯非真进了杨府,那些嘲笑反而销声匿迹了。
后京城大街大店铺开始时常能见着公爷的踪影,每回出现,身边总少不了杨家姐杨红玉的影子。
见着他俩的人,面上都会恭恭敬敬见个礼,打声招呼。
一手牵着媳妇,一手提着个鸟笼,吹着口哨逗弄笼中翠鸟,夏侯非心情看起来跟头顶艳阳一样明媚。
“媳妇,招了我为婿没错吧?爷家底摆在那里,你看看现在,还有谁敢嘲笑咱不配?”让他知道了他再去找大哥跟嫂子告状去,搅得那些人鸡犬不宁。
杨红玉抿笑,任由他牵着,并不多在意旁人瞧来的眼光,“夫君的是,能跟夫君成亲,是我的福气。”
被媳妇夸得飘飘然,夏侯非越发喜欢跟她待在一块。
身边少了一众狐朋狗友,花银子的地方少了,不知不觉,公爷的金库开始丰盈了。
有银子没地儿花的时候,公爷偶尔会犯病,不去消费消费就浑身痒痒。
很快,无数还想看杨府笑话,甚至私下里打赌新婚夫妻两人很快就会不得安宁的人,又开始跌破下巴。
公爷竟然热衷上逛金玉铺子、逛脂粉铺子、逛各大成衣铺子买女装。
搬回杨府的锦箱一箱一箱的,里面装满了女子用的各种名贵首饰衣物配饰乃至物件。
将那些东西清点了记在册子上,放到卧房柜子里锁好,杨红玉才谆谆教夫。
“夫君,我对金银首饰等素无偏爱,日后无需给我买这些,平白浪费了银子。”
“给你买东西怎么是浪费呢?再这些根本不算什么,值不了几个银子。”要是让媳妇看到大哥跟苏伯言买给各自妻子的东西,她才会知道什么叫浪费。
不过夏侯非并不打算带媳妇去“见识”,谁叫他兜里银子没那俩多呢。
“我是夫子,平日多着夫子衫,脂粉首饰那些少有用得上的,既用不上,买了便是浪费。你不若将银子多存起来一些,日后养孩子要花的银钱可不是数目。”
听媳妇提到孩子,夏侯非视线不由自主落到媳妇平坦腹上,开始傻笑。
“媳妇,你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
孩子也不是平空得来的,得努力耕耘。
这是夏侯非成亲之后最热衷的事情,别招他,招了他至少半日别想出门。
最后杨红玉只有空留下一声叹息。
“媳妇,你当初是怎么盯上我的?”紧闭房门内,时而传出几句窃窃私语。
“如何是我盯上你的?”
“我又不是真的笨蛋,后来回头想想不太对劲,找我哥问了下,我哥我自己跳坑里了。”
有女子轻笑,浅浅飘在空中片刻。
“嗯……世家子弟多精明,心里总藏着各种各样的算计,所以看到你的时候,便觉得你挺特别。”
“哪里特别?”
“特别傻,世家里极少能养得出你这般品性的人。”
“媳妇,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自然是夸你,耿直仗义,不藏奸。至于你吃喝玩乐,在我眼里从来不是缺点。”
女子双臂抱住男子脖颈,浅笑着,在他耳边轻轻道,“夫君,谢谢你回头找我。”
否则,也不会有他们后来的故事。
夏侯非也笑了开来,咧着一嘴白牙,反手将女子抱紧,“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么?哼,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所以,在爱情的堡垒里,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