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着,最后却嚎啕大哭,伤心欲绝。
“还吃掉我爹和我娘!”
凤微澜眉梢微挑,问道:“只有一条蛇?”
小丫头抬眸泪眼迷蒙地看着凤微澜,见着他那张脸都忘了哭,怔愣地眨眨眼,下意识地点头。
云璃看向他,凤微澜也低头看着她,见她眼中噙着笑意,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云璃问:“有名字吗?”
“我叫春娘,爹娘都叫我阿春。”
许是她的声音太温柔,春娘竟然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过也立马垂下头去,蚊子似的回答她的话。
她又问:“年岁几何?”
春娘答:“今年十岁。”
几人脸上都闪过一丝讶异,转眸看向庄予,春娘身子骨小小的,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左右。
庄予无奈道:“春娘应该是从娘胎里带了病根,能长成这样她爹娘定然是换着法的给她补身子。”
几人脸上露出了然,西戎喜好奢华,紧邻凤吟与琅琊两大国,而且占地小,民众也少,便每家每户都能过上温饱的日子。
瞧着春娘那副模样,还以为是她父母虐待她了。
可听着庄予的话,春娘却是又哭了起来,或许是顾忌这么些人在场,她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那眼泪却是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梨双只能轻轻拥住她,安抚她。
“阿双,让她吃些东西,睡下吧!”
云璃话落,凤微澜同庄予几人便自觉同她一起走出屋子。
出了屋子,云璃才想起来她同凤微澜急匆匆赶回来的原因,回眸看了一眼烛光昏暗的屋子。
凤微澜道:“虎息山的迷雾散了,我们需得抓紧时间上山。”
庄予担忧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想着里头那个瘦弱的小丫头,问道:“那春娘呢?”
云璃道:“山下不安全,让梨双带着春娘去西戎王宫,我们上山。”
梨双在里头听着,看了一眼闭着眼睛却皱着眉的春娘,她轻声哄着,心思却飘远了。
凤微澜同意云璃的决定,“虎息山的迷雾或许只有白日里才会出现,我们得趁着迷雾出来之前弄清楚要找的东西在哪个位置。”
云璃点点头,转身开门,“阿双。”
“主子,奴婢都听见了。”她看了看床上的春娘,又看了看云璃,终归是听从了云璃的决定,“您放心,奴婢会将春娘带去西戎王宫。”
梨双明白,春娘不能跟着他们去闯虎息山,若不找个地方安顿她,她在山下或许无法活下去。
“自己小心。”云璃合上门,转身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
虎息山脚下。
看着虎息山上密密麻麻的蛇虫鼠蚁,庄予嫌弃地看向别处,低声问道:“爷,现下咱们当如何是好?”
“你不是有驱虫的药。”
庄予指着虎息山道:“爷,您看看那密密麻麻的一片,我身上这点药能管用多久?”
云璃:“更何况,他那药管不管用还不知道呢。”
庄予:“……”王妃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医术!
云璃一眼看穿他,笑道:“除了你,我们都能上去。”
“嗯?”庄予有点懵,看看云璃又看看凤微澜,“这是为何?”
凤三同情地看着庄予,他明白王妃的意思。
庄予扫到凤三的表情,问道:“凤三?”
凤三指着山上繁密的树木道,“咱们以树顶枝桠为落点,轻功上山。可庄公子您的轻功……”
庄予:“……”我轻功不好赖我吗?
他只好转眸看向凤微澜,他相信凤微澜不会将他一个人丢下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们几人中只有庄予会医术,更何况万一阿璃出了事……
凤微澜嫌弃地看他一眼,“换了无月,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了。”
“!!!”
庄予哀怨地看着他,我回去就专心练不行么!
“那你带着他?”云璃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总不能让她们两个女子带他一个大男人吧?
庄予狠狠点头,期冀地看着凤微澜。
却见凤微澜搂过云璃,转身朝虎息山而去,“凤三,带上他。”
凤三与庄予面面相觑,良久,凤三认命的抓住庄予的手,带着他上山。
云璃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毒蛇,蹙了蹙眉。
她抬眸看着将自己护在怀中的凤微澜,轻声道:“我自己也能上山。”
凤微澜一言不发看着前方,只是放在她腰上的手臂再紧了紧。
凤微澜的轻功不弱于云璃,即便带着她也依旧走在沉无前面。虎息山并不算很高,但只能落脚于没有毒蛇盘踞的树桠上,几人也花费了不少功夫才到山顶。
看着天边褪去夜色,渐渐染上一层蓝色,云璃转眸落在山顶中央那道裂缝上。
几人分散开在山顶四处查看,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几人便察觉到山下有动静!
他们朝山下看去,便见那些蛇虫鼠蚁开始朝山顶涌来,又找了个高一些的位置。
看着那翻腾的蛇潮涌入,云璃狠狠蹙着眉,最后干脆转身不再去看。
待所有的蛇虫鼠蚁进入裂缝后,裂缝里便吐出一股股白烟,快速地四散开来,将整座山包裹住。
“原来那是这么回事啊!”庄予若有所思,“白日里这道裂缝吐出烟雾,夜间又从中爬出那些东西,那道裂缝里有什么东西么?”
沉无想起春娘口中的那条蛇,“会不会春娘口中那条蛇也是从裂缝中爬出来的?”
云璃挑眉,“方才你们瞧见一条三尺宽的大蛇么?”
几人摇头,涌进裂缝的那些都是些普通大小的蛇虫鼠蚁。
凤微澜站在一旁,思索着虎息山发生的一切,“吃了一整个村子的人,那条蛇应该回巢了吧?只是不知,它是否也在那裂缝中。”
“现在那些东西都进入那条裂缝,咱们也不能进去。”云璃看着周围的浓雾,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烦躁,“不如等晚间它们出来了,咱们再进去一探究竟。”
凤微澜靠在身后的树干上,“就在这歇息一日,晚上说不得有场恶仗要打。”
几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也都席地而坐,阖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