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想从她眼中看出一丝端倪。
却见她眼中满是伤心与担忧,除此之外云璃再也看不出别的东西。
她这才举起手,在月书萱身前摊开,“阿烨暂且没事,你别担心。”
月书萱双手颤抖地拿起云璃手中的信纸摊开一看,眼中的泪水不停的往下掉。
昭文帝见此,大步流星过来。
一眼便看完信纸上的内容,他沉着脸问道,“你得罪了谁?”
云璃见他不论是非质问自己,她冷笑一声,“即便没有我,该发生的仍然会发生。”
“放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父皇,你愤怒的是阿烨失踪吗?”云璃看着他,目露嘲讽。
昭文帝闻言,嘴角微僵,眼神有一瞬的闪烁,“那是自然!”
云璃冷笑一声,清冷的目光如同能够看穿昭文帝的想法一般,让他心惊。
“阿烨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仔细琢磨琢磨,什么人可以悄无声息进入后宫带走你唯一的皇子!”
她的眼神,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落在昭文帝心上,就如同她什么都知道一般。
云璃拉着凤微澜出去,梨双和凤三也跟着她二人离开。
云璃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直到回到琉璃殿,也不见她说话。
凤微澜便安静地任由她牵着,静静地跟在她身旁。
她二人不说话,凤三和梨双也不敢出声,直到回了琉璃殿。
梨双想着失踪不见的梨芝,鼓起勇气问道,“主子,梨芝和小殿下不会有事的,对吗?”
云璃抬眸,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不再沉着一张脸。
她道:“阿双,派人去将阿烨的所有东西搬来琉璃殿,阿烨回来后便住在琉璃殿。加派人手,保护好他。”
“是。”
梨双明白云璃的意思,加派人手……要找诉生大人要一批实力够强的人来保护小殿下,以免往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梨芝不在,宫中人手暂时由你去调度,我要知道云倾的动向。”
知道阿烨与自己亲厚,而又敢用阿烨来要挟自己的,无非就那几个人。
凤微澜站在一旁安静地听她一条条安排梨双去做,等她停下来,他使了个眼神让凤三出去。
“明日我暗中跟着你。”
云璃想了想,点了点头,“离远一点,别被发现了。”
对方是冲着自己而来的,而且又有阿烨作为要挟,便该是想将她永远留住。
如今只能期望对方要的只是自己,而非一箭双雕,连同阿烨这个琅琊独子一同除掉。
凤微澜点点头,“别担心,不论对方要的是你们两个人的命还是只是你的,他暂时都不会动阿烨。”
“嗯。”
云璃轻应一声,为今之计,只能等明日见到人了再看。
凤微澜安抚她一番,看着她疲倦的神色,温柔地说道:“夜深了,你累了。”
看着她安稳睡去,凤微澜轻手轻脚地起身出去。
凤三守在门外,见他出来,跟着他到了外殿。
“爷。”
“虽然阿璃派人去查了云倾,但这件事定不简单。”凤微澜低吟道,“你去联系琅琊的暗桩,让他查清楚是谁在背后。”
“是。”
看着他离开,凤微澜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空,微微叹了口气。
单一个云倾,即便她嫉恨阿璃,也不敢做出绑架琅琊小殿下威胁凤吟摄政王妃的事来,一旦被揭发,她将再无立足之地。
除非,云倾身后还有一个不惧琅琊和凤吟的人在,而这个人……
他仔细回想了独孤宁逸方才的模样,显然他也非常意外五国盛会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要派人查查独孤宁逸来京城后的行迹。
云璃在凤微澜出去时便醒了,她起身换了身衣裳,给他留了话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琉璃殿。
待凤微澜回来时,没听到云璃的呼吸声,他瞳孔微缩,大步进去,却发现了床边的纸条。
去去就回,不必担忧。
他神色一暗,他知道她还有事情瞒着他,她既不愿说他也不问……
云璃出了琉璃殿便直直朝着宫外而去,进了御明楼。
掌柜见是她,立马让小二带她去后院小筑。
云璃对他道,“让人把诉温和师兄叫回来。”
“是。”
无令带着诉温无清马不停蹄赶回御明楼,传消息的人只让他们回来,却并未说清楚所为何事。
“出了何事?这么急……”
三人进了后院,诉温一眼就看到了亮着灯的小筑,他神色了然,“不许任何人靠近。”
无令见他这副模样,也猜到了里面那人的身份。
三人进入小筑。
云璃转眸看着他们三人,“诉温无清。”
“属下在。”两人齐声道。
“查清楚云倾近日与谁来往过。”她顿了顿,“还有,查一查月书萱的身份。”
诉温诧异地抬头,和无清对视一眼,两人都清楚月书萱是云璃的母亲。
无令则撇撇嘴摇了摇头,“啧啧啧,小师妹,你还真是个无情的女人。发生什么事了,你连自己母亲都查?”
她转眸看他一眼,显然心情不佳,眸光冰冷。
他微微摇了摇头,抬手摘掉自己脸上的银面具,露出一张十分阴柔妖魅的面容,一双狐狸眼勾魂摄魄,唇红齿白……只是那脸上却满是嫌弃。
“本公子这张脸这般美貌,被你这面具遮去了一半,真是不美。”
摘下面具,他就如同换了个人似的,方才的淡漠清冷消失不见,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勾人的妖魅。
这才是云璃的师兄,虞山二怪的大弟子,竹珩。
名高雅脱俗,人却妖魅夺魂。
“是为了你那个弟弟?”
云璃点点头,“是。”
“说说看,后来发生了何事?”竹珩嘴角微勾,眼波流转,“白当了你这么多年师兄,这点忙师兄还是能帮的。”
“绑他是为了引我去。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杀了我。”
“知道是谁吗?”
云璃淡淡地看他一眼,“有猜测,还在查。”
“若有需要,尽管同我说。”竹珩突然认真地看着她,“好歹也是本公子的师妹,在外面你还是可以靠靠我这个师兄的。”
她想了想,“明日戌时,我应邀独自一人去兴源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