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已经进了考场了吧!”已经快午时了,思华年对着这块玉珏瞧了差不多一上午。这时候才有了些精神,舍得说句话了。碧儿陪着她站了这么久,担心了这么久。听她开口,终于放心了!
“这个时辰徐公子应该进去了!”听到思华年问她话,想了片刻回答道。
“你说,如果他高中,我爹娘能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小姐……碧儿觉着老爷和夫人是不会同意的。”
思华年回头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碧儿有些怯怯的看了她一眼,确认她没有生气才接着说道:“老爷贵为丞相,府里又只有你一位嫡出小姐。如今太子和几位皇子都还没有立妃,就小姐的身份不是太子妃就是皇子妃啊。”
“再说就算老爷夫人同意了,皇上也会为你赐婚的啊!”
“那要怎么办!”思华年耷拉在梳妆台上:“你说如果我是男子该多好,像哥哥一样,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管!”
“怎么会呢!少爷还不是天天都被老爷夫人罚!”
“那是他自找的,一天到晚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还差点害死那个女人。”
“小姐再说谁?”碧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姐的那个女人指的谁。
“就是我爹的那个女儿啊,没想到我这突然多出来个妹妹!”
“小姐,你怎么想起那位姑娘了?”
“突然想起来了,有几分好奇而已!你说我爹为什么不将她们接回来呢,这样就有人陪我玩儿了!”
这丞相府里太安静了,爹爹总是在前院或是书房。娘也总在自己院里,哥哥整天往外跑,她连个说话的姐妹都没有。
“小姐,如今你是府里唯一的女儿。没有嫡庶之争,老爷和夫人都疼着你还不好吗!”
别人家谁不是斗的你死我活的。就她家小姐这种性子,如果家里兄弟姐妹太多的话,肯定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不怪碧儿多想,实在是这样的事在那些大家族里太常见。碧儿没事就喜欢去听那些三姑六婆们说道说道。
“碧儿,你想太多了吧。那女子整个儿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她还能怎样不成!”
“小姐,这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怎知她私下是什么样子!”碧儿替她心急,脱口而出。
说过之后吓了一跳!还好是在小姐面前,没有他人。如果是叫夫人听到了,就又该挨板子了。背后妄议主子,这可是大逆不道!
阿嚏
这是怎么了?
“枝儿,去给小姐拿个披肩过来!”沈氏停下手中的绣活儿看着尹然,见她衣衫单薄。
“不用了,我很暖和!”
“真的?这天还有些凉,你记得多穿点别让娘担心!”
“知道啦!娘!”尹然拉着娘的胳膊撒娇。
沈氏不喜出门,上了年纪也少了抚琴弄棋的兴致,没事就喜欢在院里晒晒太阳做做绣活儿。
尹然也极少出门,平时则在旁边陪着沈氏。以前是为了和娘亲一起等待爹爹的到来。现在没有了等待,习惯却已经养成。
母女俩聚在一起聊天,或是看沈氏做绣活,或是看尹然练琴。生活过的挺自在,只除了不能经常看到父亲。
曾经她努力的学习,不管是琴棋书画。只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让那个总是来去匆匆的爹能多停留一刻,能多看她一眼。
现在想起来,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如今那把琴就在房间里搁着。她再没有了任何讨好那个爹的想法,她只想带着娘一起,正大光明的踏进丞相府!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
“啊!”
“你告诉娘,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沈氏突然记起来,这丫头最近老是发呆,一个人一呆就是半天,不然就不见人影,也不告诉她去了哪儿。
“娘,你是怎么认识爹的?”
尹然突然问起,沈氏有些愕然!
抬眼看着沈氏,她从来没听娘提起过以前的事,一直以来,爹爹也是如同虚设一般!
“娘……”她真的很想多知道一点关于他们的事情,才不会像只无头苍蝇一样!
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只是沈氏一直觉得这些过去的事尹然一个小丫头不会感兴趣。如今看尹然那急于知道的模样,沈氏笑看着她。
原来,沈氏的父亲原本是镇国大将军手下的一个副将。曾经在一次皇家狩猎中救过思牧,那时候思牧还是三品参政,没有成亲。那段时间思牧经常到沈家来,她们也是在那时候慢慢相处有了感情。
那时候的皇帝,已经隐隐有了提拔他的意思。思牧的父亲反对思牧同一个副将的女儿来往,为了让思牧死心,便为他觅了如今的思夫人,也就是护国公的嫡长女东方兰溪!
第二年,沈氏的父亲随军出征,回来时却是身受重伤。几日后便撒手人寰,一年后沈母也离她而去。沈家本就单薄,这一来便只剩下她一个孤女。那时候东方兰溪已经有了一个儿子,思牧本来是准备将她迎进府。奈何东方兰溪太过强硬,沈氏便拒绝了他。
可是思牧仍旧暗中照顾她,并且因为她与东方兰溪闹开。
“最后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只是我告诉他想过平静的日子。”沈氏淡淡的说道。
“所以,娘就选择了住在这里?”
“是啊!这里就是以前的沈家!在这里,我才有家的感觉!”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熟悉。每一处小院,每一间屋子都有曾经最美好的回忆!
“娘!”尹然趴在沈氏的怀里撒娇,声音糯糯的:“娘,不能进丞相府,不能和父亲呆在一起。你……后悔过吗?”
“哪儿有什么可后悔的,我本来就是一个人,在哪儿呆着不是一样。与其到他府上去看人脸色,不如我现在这般自在!”虽然无名无份,却好在自由自在!
虽然有些替沈氏不值,不过这是沈氏自己的选择。只要她能开心就好,可是自己又该如何?尹然茫然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