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似醒非醒之时,一个喷嚏让他清醒。睡了多久了这是,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这一觉睡得特别舒服,就是肚子有些饿了。小楼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好安静,小一那丫头不知道在哪儿。打开寝房的门,阳光刺眼让他忍不住退到阴处。才四月吧,这太阳就已经如此的烈了。
在门口呆了片刻适应了这外面的阳光,端木弦才慢条斯理的走出房门往楼下去。
在书房看到那个正在认真练字的丫头,面前几张宣旨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认真写字的小一少了平日的俏皮活泼多了一种娴静的美,那种淡淡的书卷气息让他想到了苍明珠。虽然是两个不同性格的女子,却让人觉得莫名的相似。
小一神情专注,写得很仔细。说不出为什么从最初开始写字的时候,心里时常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如何握笔,如何下笔似乎她都知道,像是曾经学过一般。丝毫不像别人初学那般,手忙脚乱,弄得满脸满身都是那乌七八黑的墨汁。
“这些练过的纸还不扔了,放在这里做什么!”端木弦出声打断了小一,没办法他饿了!
“公子你睡醒了!”
“嗯,醒了!我问你话呢!”
“哦这个啊,留着看啊!从我第一次学着写的到二次、第十次,今天的和明天的。写到同一个字就拿出来看看,我才知道自己有没有进步啊。”
“嗯不错,挺有上进心的,不过你肚子不饿吗?”
“是公子饿了吧!嘿嘿,一时忘了时辰,我这就去准备午饭,公子稍等!”
亏的自家公子的性子好、脾气好,若是遇到脾气坏点儿的主子,保不准自己被骂成什么样了。这练起字来怎么就忘了时辰呢,太粗心了。
公子说了要喝酒,小一屁颠屁颠的去酒窖打了满满当当的一壶才转身赶去厨房。
回来时见端木弦似乎饿极,整个人都快趴在那张矮几上了。小一加快步子跑过去,拿出那壶酒在他面前晃了晃。
“公子你看,酒哦!”嘿嘿,看端木弦露出的笑意,小一笑得像只小狐狸。她就知道,只要一壶酒就能哄的公子开心。
“公子,看在我给你带酒的份上你能不能?”
“做什么?”
“能不能告诉我玉烟姐姐在哪里啊!”
“不想说,我现在只想吃饭。”
“好吧,公子吃饭!”玉烟姐姐到底在什么地方,公子这般神神秘秘的。
皇宫内院,直到用膳时六皇子才姗姗来迟,便是不想听贤妃念叨。宫里礼仪甚严,有食不言寝不语之规矩,方能让他安静的用完午膳。只是刚准备起身告辞,贤妃早他一步开口将他留下,暗自叹气终还是未能走掉。
“皇儿许久不曾来母妃这里用膳,是否近来事物繁忙?还是觉得母妃唠叨不愿过来!”
“母妃言重了,儿臣只是不便常来打扰母妃清净。”
“听说皇上选了新科状元去那庄家阵营之地。”
“是!”
“那新科状元可知是何出身,与太子可有联系。”
“没有,那人的父亲以前是位县城里的小官。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降了官级罚去外乡,结果听说病死在中途。剩下他们孤儿寡母,与亲戚也无甚联系。后来为了他科考才举家迁到了这长安的。”
“这便是最好,不过皇儿还是要多多提防那人与太子勾结。如果太子得了庄家的兵权,以后我们母子就难有立足之地。”
“母妃,你多虑了。”
“母妃知道你心不在此!”贤妃语气中满是无奈:“可是你要知道,在这皇城之中没有所谓的父子亲情,兄友弟恭。有的只是权力与野心,若手中没有自保之力便只能任人宰割?哪怕你不想登上那位置,也要让自己有活下去的实力才行!”
六皇子什么都好,学识渊博、温润如玉,可是独独缺少了一份野心。这样的人若是在一般人家也许还能和顺安康乐享百年,可是偏生身在了这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贤妃每次谈到此事六皇子便找借口离开,让她担忧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母妃,儿子从来不曾肖想过那个位置。众所周知,太子皇兄也是知道的。”
“那又怎样?你何不问问有多少人会相信你。”
“母妃……”
“没人会信,他们只会以为这是你做出来的假象,故意诱导他们的。反而会让他们更加提防你,将你当作心腹大患。”
“儿臣明白了!”也许母妃说的对,可是自己始终志不在此,他不想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不管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你也到了纳妃的年纪了。母妃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番,不要将心思放在闲杂人等的身上。”
贤妃突然换了话题让他遂不及防道:“何为闲杂人等!”是说明珠吗?
贤妃轻哼一声拿眼瞪着他,六皇子瞬间明了。今天在公主殿发生的事让他母妃知道了,九儿应该清理一下宫人了。前脚发生的事后脚就让他母妃知道了,不然何以来的如此快。
“她是何种身份你再清楚不过,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进皇子府的。”贤妃说到此时态度坚决,不容拒绝的口吻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
“母妃,儿臣只是将她纳为侧妃而已!”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皇子府不能与罪臣之后有所牵扯。”
“母妃!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那也不行!”
“母妃,你休息吧,儿臣突然想起还有些事这便告辞了。”
不等贤妃开口,六皇子已经起身离开。为了那女人,他倒是变的异常决绝。如果在朝政中也能如此该多好,那个女子……
“明珠姐姐!”
“公主这是怎么了?”在书房呆了一上午,直到午间才看她出来。神色还如此……如此萎靡,这是在书房干嘛去了!
“我怕!”
“怕什么?有什么能让公主怕成这样!”
“我怕像你说的那样,我……”
苍明珠说了太多话,一时不知她指的是哪句只能奇怪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