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石板铺平的小巷子里,一朵朵姹紫嫣然的菊花,在鳞次栉比的房屋空隙间花枝招展的摆弄着自己独有的美丽。
而今,以达深秋,万物凋零的季节,哪怕是迎风傲霜的菊花也不例外。
可在一簇簇几近枯萎的菊花残枝上,总有一两朵不甘心就此衰败的菊花挺着腰,扭着枝,迎着秋日的暖阳,摇曳生姿。远而观之,淡而有味,雅而有致,它们正用自己独有的魅力向最后的秋日告别。
只可惜,繁华落尽终成空。傲挺挺的菊花美丽不过三秒,便被一双干枯的,满是褶皱的手爱抚般的扭了下来。
随后,那双手,便将它颤颤巍巍的放入了同样盛满了菊花的竹篮子里。
与此同时,一双骨节修长,白皙的手,紧随其后的将另一朵白里透黄的菊花也放入了篮子里。
“老婆婆,我来帮你摘,您歇一会吧!
婆婆您贵姓呀?
摘这些菊花有什么用呢?”
江简一边手脚麻利的,风卷残云般的摧残那些凌霜盛开,西风不落的“艳丽”菊花。
一般很是兴致勃勃的想跟身旁这位走着路也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地的老婆婆接二连三的磕家常。
然而,回应他的是:
……
江简也不气馁,继续将一朵朵迎风怒放的菊花扯下来,再小心翼翼的放入花篮子里。
面不改色的继续絮絮叨叨。
一副打抱不平态势的在这位老婆婆身边叽叽喳喳:
“婆婆家中人呢?您这么大把年纪了,他们不在您跟前伺候,您还出来辛苦操劳的摘菊花,那些人实在是不孝。
……,
婆婆,你要无趣的话,我给你讲故事。
……”
江简在一旁,巴拉巴拉的讲了一大堆,但是,通通都没得到过回应。
直到风景宜人的小巷子里,再无一朵争奇斗艳的菊花。
傲骨铮铮的菊花被人为的摧残得“惨不忍睹!!!”后,江简心里终于产生了一丝颓败。
一看没花可摧,刚才说话的同时还能干点事,现在只能干瘪瘪的站在一旁说了,江简心里越发的烦躁了。
任谁在那里像个傻逼一样自言自语的说了一段又一段的话,还得不到回应。热脸贴冷屁股的事,谁干起来都会不舒服。
他也不想的,但他没办法呀!这盛开了一个巷子菊花的菊儿胡同是他打听到的李名成和陆小惠的住处。
与其他街坊不同的是,这菊儿胡同跟它的名字一样的清幽。
层层叠嶂的几十户人家,大白天的,居然连一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唯有身边的这位老婆婆一路十分细心的,颤抖着剪摘菊花。
江简尝试着各种天文地理的方式去跟这位老婆婆搭话,人家不理他,他也无可奈何。
突然,
江简浑身一个激灵,因为:
一双枯燥得如同垮掉的树皮的一样的手不知何时搭在了他的肩头上。
手的主人好像要表扬江简般,带着鼓励意味的,很是吃力的拍了肩膀两下。不过,在江简的感觉里,手的力道是很轻的,几乎等同没有。
但这也足够让江简感到惊悚了!
他现在的身体虽然弱如小鸡,但他的神魂却是很强大的,居然能够逃过他的感知,触碰到自己,在那双手碰到自己之前,自己毫无知觉。
那位老婆婆似乎很开心,她慈祥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江简。
江简有些不自在,却听到:
有些喑哑的声音含糊不清的从那位老婆婆的嘴里蹦了出来:“好孩子,谢谢你!人老了,耳神不好,眼神也不好,我模模糊糊的看见你嘴巴一张一合的,也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好孩子,天要黑了,早些回家吧!”
此刻,从江简头顶而下,带着些许暖意的阳光洒在江简俊美无铸的脸上,可他的心,却一片冰冷。
还有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盘横在心中,挥之不去。
几十户人家的胡同巷子里,却如此萧条?
明明自己跟清道铺的小伙计打听的,陆小惠的家就在这个巷子里,却怎么也没找到?
还有,天快黑了是什么意思?
此刻,明明正值响午,艳阳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