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万籁俱寂,江南谢家庭院角落里,闪动着诡异的绿光,一个俊逸少年双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词,那绿光渐渐扩大……
飞了一夜,终于到了江南地界,天也蒙蒙亮了,金灿灿的像是蛋黄的太阳划破黑夜,冲散了寒气。
“这里好热啊。”陆柔落了地,脱了外套,依旧热的不行,陆定一看了眼陆柔别过头。
陆柔毫无所觉,四下张望许久:“店铺都没开门?热死我算了!师兄你竟穿着薄衣!啊!为什么不跟我说这里这么热?”陆柔把袖子都撸了上去。
陆定一挑眉看了眼她细白的胳膊:“江南的四月原本就是这般炎热,我以为你知道。”
“我知道个毛啊……我那时候完全是被冻死的好吗……”
陆定一略带遗憾的看了她一眼,陆柔白眼望天不指望他。
吃了包子喝了粥,别的店铺才慢慢开了,陆柔换了身轻薄的纱衣才觉得活了过来。
“你还要回谢家,还是随我去?”看了眼一身轻薄连脸上都带着惬意的人,忍不住轻轻的给眸色染上些许无奈。
陆柔想了一会看了热闹的街,哪里有心思跟着陆定一去看那血腥的场面,嘿嘿一笑有些谄媚:“我去谢家,回去看看。”
陆定一点点头扔给她一把剑,看起来像是把普普通通的黑铁剑,就连剑鞘都是古朴的黑铁色,陆柔拿在手中感觉并不重。
奇怪的看了眼陆定一,陆定一道:“剑法你也学了些时日了,不用我教你怎么用剑吧?”
陆柔嘿嘿一笑:“自然自然,师兄先忙~”陆定一转身上了飞剑,嗖的一下离开了。
一众百姓都抬头看着有些拉风的陆定一:“竟是修仙者,那我们可以心安了。”
“就是啊,这几晚上可把我们吓死了,生怕被那妖物盯上。”
“其实不用怕。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过往行人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多念几遍就好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都见着了吗?”
“谁见着还能有命在吗?不过我听说是个青面獠牙的恶妖,专门吃人心脏的……”
陆柔站在人群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撇了撇嘴:“小爷连小美小黑都见过了,害怕别的妖魔鬼怪?”
也不甚在意的再街上溜达,因为囊中羞涩,也没敢买什么东西,想着去谢家玩玩也行,怎么说也是占了这倒霉丫头的身子,不去闹闹似乎也不太礼貌啊。
“就让我去会会那狠心的爹长什么样吧。”记忆中的谢老爷阿九都看不全,似乎总是低着头,似乎总是有那么一双锦绣的黑靴子,也似乎总是那样华丽的背影或侧影。
伴随着这些破碎的记忆,陆柔能感觉到阿九的感伤,那样的伤细细碎碎,无从捡起,又无处不在。
也是,这事摊谁身上都是一样的无语。
记忆中的谢家可是大家,门庭天天有人踏,不成想今日来到谢家,大门紧闭,素缟绕匾额,就连门前威武的狮子都缠上了白花。
陆柔稀奇的盯了许久:“这是有人死了?”
来到门前敲了敲:“叩叩叩。”
“谁啊。”门内本来就守着人呢,自然是一敲就应。
“阿九。”没必要藏着掖着,反正也是回来吓人的,嘻嘻~
“吱呀!”门很快打开,是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老管家,此时老泪纵横的上前捉住陆柔的手就差没跪下了:“小姐!你可回来了!”
“回来了!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我们有救了!”
陆柔抽了抽嘴角,这剧情想的跟自己不太一样啊。
原本她想着的是什么?想着的是一回来就是一顿惊吓,吓得他们嗷嗷叫,然后用点小伎俩让她们对自己服从,主要是想诓他们点银子。
江南那么多好吃好玩的地方,没银子简直是要命,这么好的冤大头不骗她留着过年啊。
谁成想,他们不仅不怕,反而一副盼着她回来的样子?关键是叫她什么小姐,这是承认她了?
不是打死都不承认的吗?不是她是贱种吗?真是……
陆柔虽不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是有事要求着自己的,陆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什么小姐之类的我可不敢受,我回来呢不是为了自己,主要是我师父说要想正经修行就要断了前缘往事。”
“这不特来告别的嘛~”
老关键脸上都是要哭了的神情:“小姐……”
陆柔先是一笑,随后笑容收敛多了些坚定和厌恶:“哎呀,我可不是你们那个什么倒霉阿九,老子叫陆柔,给我记好了!”
关键被这笑容看的发毛,但似乎真的很需要她,老管家在忍耐,不停地点头哈腰但依旧不改口:“小姐一路累了吧?快到里面喝杯茶水,以前是老奴有眼不识珠,老奴眼瞎,别同老奴一般见识。”
见他如此,陆柔也懒得再纠正,虽然不知道谢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现在非凡人,虽不能像陆定一那样一挥手就走,但摆平个三五十个凡人是不在话下的。
技高人胆大,陆柔跟着老管家进了门,见陆柔进门,老管家偷偷的松了口气,朝着一边的家仆使眼色,家仆连忙关了门,老管家谄媚上前:“小姐里边去请。”
陆柔看着里面也是素缟满院,不自觉的挑起眉头问:“谢家是谁过世了?”
老管家尴尬道:“那些不懂事的下人不是将小姐扔进乱葬岗了吗?我这就叫人都撤了去……”
陆柔可不信,为一个连谢家族谱都进不了的野孩子办的这么隆重?
但这谢家人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事?
……
陆定一路过乱葬岗的时候,奇怪的看了眼,不知何时乱葬岗竟然已经全部移平,原本杂乱的土堆此刻种下了一片不知名的树木,发新抽芽,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谁的私家花园呢。
更令陆定一奇怪的是,这些树木从上空看,分明是八卦的排列方式,似乎在镇压什么东西。
可他并未感受到一点关于妖邪的气息,难道是谁闲的没事干了特意来糊弄一众从这升空的人?
陆定一停下飞剑,缓缓地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