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殑冶冰璃说完,画廊老板不乐意了:“你说你有人鉴定,老夫就没人了么,老夫这幅画可是由洪源大师的同门师弟敬源大师亲眼鉴定,绝不可能是假的!”
殑冶冰璃啧声道:“那敬源大师如今都八十六岁高寿了,指不定老眼昏花。”
画廊老板吹胡子瞪眼睛:“你不知礼数,口出妄言!”
黎月看二人争得面红耳赤,各说各理。
虽然她不懂画,但却能看清二人,都不似说谎,那问题还出在画上。
她脑中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件事。
记得老古董说过,国画裱画师有一门手艺,他们可以把一副水墨画,层层揭开。
根据宣纸的厚度,一般可以揭两到三层。
她低下头,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终于眼尖的她,在边角出找到了一丝痕迹。
果然,不只在现代,古人也有这门投机取巧的手艺。
她站在二人中间,开口道:“顶尖画家著作时都是力透纸背,这种厚度的宣纸,用特殊技术是完全可以分离成两层的,而且每一层都几乎一模一样。”
说着他指了指画廊老板这幅画:“这张墨比较浅,应该是下面那层,而姑娘所说那幅,应该是第一层。
所以你们是被卖画之人诓骗了,但不管怎么说,这两幅都是洪源大师的著作,都是真画。”
听黎月说完,二人有些懵,均不敢相信。
画廊老板:“这……”
黎月叹口气,罢了,她就做一回实验,开口道:“老板,给我准备笔墨与一张空白宣纸,还要一把锋利可以裁纸的小刀。”
老板闻言,立马拿给黎月。
黎月执起笔思索片刻,便快速的在宣纸上写下两行字:
若没人陪你颠沛流离,
便以梦为马随处而栖。
最后她还学着老古董的样子,在宣纸左下角落款了一个‘月’字。
写完,她自己都甚是欢喜,想来这十多年她可没白练字。
瞧,这一手小篆写的有模有样。
晾置了片刻,待笔墨干透,黎月倾身,拿起古代裁纸刀仔细的为宣纸分层。
她足足俯身,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边忙边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不写小一点,那样她就可以只分一小块了。
这一时激动,大字铺满了整张宣纸,简直给自己挖坑啊。
待她弄完站起身后,腰都险些断了。
不过,成果不错,她顺利的将一张宣纸,一分为二。
她揉了揉肩膀,看向震惊的二人。
画廊老板上前,用满是皱纹的手抚摸着被黎月分层的宣纸,声音略带颤抖:“老夫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门技术,没想到公子竟然懂得如此之多,老夫委实佩服!就是不知公子可否把其中一层赠予老夫,以做欣赏。”
这上面的文字他虽然能看懂,但却觉得与凤曦国的字体不太一样,比如一些勾勾点点,狂狷又不失柔美,他忍不住留下一张钻研与收藏。
黎月笑道:“当然可以,那另一张我可以自由安置么?”
老板自然不会拒绝,激动的点点头:“随公子!”
便喜滋滋的抱着画离开,看来是要放到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