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头……如果这样说的话，这确实可以称得上S级的灵异事件。

“我记得你说过，觉醒者和灵异事件有着一致的实力等级划分，比如说D级的厉鬼和D级的觉醒者理论上实力相当。”唐婳问道，“这座城市里既然有S级的灵异事件，有S级的觉醒者吗？”

黄蕊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没有，瑞恩市最强大的觉醒者就在1414协会，属于A级，到目前为止还没有S级的觉醒者。”1414协会的成员大都是A级，也只有如此强大的实力，才能保证他们的地位，以及挡得住源源不断的刺杀。

唐婳点了点头，这确实不是个好消息，意味着从总体上来看，厉鬼比觉醒者更加的强大，哪怕拥有智慧，觉醒者也只能维持住局面不崩溃，而无法将灵异事件，将厉鬼彻底消除。

唐婳继续往下看。S级的灵异事件就只有一个，A级的灵异事件倒是不少，足足有十几个，而且和S级灵异事件只有一个名字不一样，A级的灵异事件多少有一点儿介绍。唐婳注意到，其中有这么一条。

A级：寒水。备注：厉鬼。危险。

“危险”两个字还特别用红笔标明。

“寒水是什么？”唐婳问道，“为什么要标注‘危险’？”

A级灵异任务不算少，但只有三个标注为“危险”。

黄蕊开口说道：“这要从头说起，A级说的是这些造成灵异事件的厉鬼的实力，危险说的是它们的危险程度。”

见唐婳有点儿不理解，黄蕊解释道：“这几个月你也完成了不少任务，应该知道，有些厉鬼虽然很厉害，但很‘老实’，就缩在一个地方不折腾，只要把那片区域肃清就可以了，但有些厉鬼就很麻烦了，来回的跑，这其中的关键就在于寄托物。寄托物如果是建筑、池塘之类的固定物，就很好办了，但如果是可以移动的物品，比如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饭盒，就比较麻烦了，它会变成一个全新的一次性饭盒，混在一大堆普通饭盒里，并随着外卖的订购在整个城市范围内移动，祸害人命。好在那只是F级的厉鬼，很容易就被处理掉了。”

“哦，这样啊。”唐婳回忆了下当时的情况，说道，“那你的特殊能力很重要啊！”

这种厉鬼最麻烦的在于地方在于它们会到处跑，不只是平时会到处跑来跑去危害人命，在感觉到危险后也会跑。这时候就用到黄蕊的能力了。唐婳记得，她的红头绳具有封禁的特性，自己刚进入任务世界的时候，一根红头绳就让红衣玩偶娃娃一只胳膊动不了。自己虽然没有拼力挣扎，但对方也是随手而为。这就很厉害了。

“那是当然了。”黄蕊骄傲地说道，又吃了一个灌汤包来表扬自己，吃完后她突然感觉有些不对，“我的能力‘重要’？什么意思，我的实力也很厉害！”

唐婳讪讪地笑了笑，觉醒者就是敏感，自己只是语气中带出点儿小心思，就被黄蕊察觉到了。不过另一方面，唐婳怀疑黄蕊本身就遭受过这种质疑，所以才会这么敏锐。

这也正常，一个D级觉醒者，在灵异研究实验室这种大型的觉醒者组织中并不少见，但能当上特派小队的队长，其权限、福利大增，有人听了不服气，传几句闲言碎语什么的很正常。不过，自己这么做就有点儿不厚道了，本身就在黄蕊这个小队待着，而且还很受照顾，不应该这样。

知错就改的唐婳用力挥了下小拳头，说道：“我坚决拥护黄蕊队长。”

“咳咳……”黄蕊刚刚吃下一口灌汤包，见唐婳一本正经的搞笑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就呛到了。

“你干嘛呀？”黄蕊连喝了好几口水，才慢慢缓过来。

“我没干什么呀！”唐婳无辜地说道。

两人调笑了几句，黄蕊继续说道：“理论上，C级灵异事件就算是大型灵异事件，必须要解决掉。但这世上的事哪有那么顺畅，那么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将所有大型灵异事件尽量控制住，限制在一定范围内。”

说到这儿，黄蕊看了唐婳一眼，提醒道：“这种地方，往往有鬼屋传说，遇到了小心一点。”

唐婳笑了笑，说道：“这里不是有列表吗？明知道是A级灵异事件，我当然会躲着走了。”

黄蕊摇了摇头，说道：“A级灵异事件，我们这里收集的还比较全，但再往下，B级、C级就说不准了。你知道这张列表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唐婳配合地问道。

“这张列表上的信息全是由各大觉醒者组织提交的，就我知道的，西凌区有两个B级灵异事件，一个C级灵异事件只是被控制住，而没有解决掉，但这几个案子在列表上根本没有显示。”这还只是黄蕊知道的，她是特派小队队长中资历最浅的，这种私密事情知道的本来就不多，可以想象，西凌区，乃至整个瑞恩市，有大量高等级的灵异事件只是被控制住了，但并没有解决，也没有出现在这张列表上。

“好的，我明白。”唐婳郑重地说道。

黄蕊似乎想到了什么，把咬了一半的灌汤包放下，说道：“灵异事件没那么好处理，特别是高等级的灵异事件，你刚才不是问‘危险’标注是什么意思，所谓的‘危险’，指的就是没有控制住的灵异事件。”

“没有控制住？”唐婳大吃一惊，一个完全体的高等级灵异事件有多么恐怖，之前在明桂旅社，她可是体会过，那还只是C级，最多B级，要是A级的话……

“那怎么办？”唐婳问道。

“还能怎么办？”黄蕊无奈地说道，见唐婳表情严肃，安抚地笑了笑，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虽然这三个厉鬼没有被控制住，但都不具有大规模杀伤性。真正有大规模杀伤性的高等级厉鬼已经很久没见过了，最近的还是在三年前，七八个大型觉醒者组织联手，场面壮观的很。”当时黄蕊只是个E级觉醒者，根本参与不进去，在外围负责警戒的都是D级觉醒者，不过她偷偷过去看了看，隔了好远，都能感受到里面强烈的精神波动，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大场面。

“这个寒水有什么特别的战绩吗？”唐婳问道，标明是“危险”，而且是A级，说明觉醒者和它交过手。所谓高等级厉鬼唐婳现阶段根本接触不到，那就只能根据“战绩”，来做一下大概的推测判断。

黄蕊想了想，说道：“这个寒水出手的次数不多，我知道的就只有三次。这三次能够让我知道，也是因为受害者都是高层人士，当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五年前，第一个受害者出现，或者说我们知道的第一个受害者出现，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三年前，寒水再次出手，这次遇害的是瑞恩市主管建设的副市长，也是闹得最大的一次，好几个觉醒者组织出手，但最终还是没能抓获，只能不了了之。”

“这么厉害？”唐婳惊讶地说道。

黄蕊的封禁能力很少见，但并不说她就是第一个拥有这种能力的觉醒者，也不是唯一一个，大型觉醒者组织能够在这座充满危险的城市立足，手里的人才储备绝对深厚，更何况是这种联合行动。

“是啊，就是这么厉害。”黄蕊说道，“你知道寒水的寄托物是什么吗？”

没等唐婳回应，黄蕊开口说道：“一滴水，你能想象探查到这个消息的觉醒者有多么绝望，一滴水！一滴水想要躲在这么一个城市里有多简单，露水、雨水、下水道里的水，自来水管里的水，冰箱里的冷凝水，甚至包括酒水，饮料，几个觉醒者组织联手，追踪调查了大半年，最后面对新月湖，彻底放弃了。”新月湖是瑞恩市中心花园的一个景观，足足有十几平方公里，想在其中找出一滴水，简直令人绝望。

“好厉害啊！”唐婳感叹道。

“是啊，是很厉害。”黄蕊语气低沉地说道，有这么一个厉鬼在瑞恩市潜伏着，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会心神不宁。

“还有呢？不是说出手了三次吗？”唐婳问道。

黄蕊收拾了下心情，说道：“最近一次是在两年前，受害者是康卡集团的董事长。”

“康卡集团……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啊。”唐婳回想了一下，说道，“这不就是委托我们调查明桂旅社的那家房地产公司吗？”

“是啊，就是那家。”黄蕊说道，“说起来，当年这件事闹得挺大，康卡集团董事长遇害后，引发了一连串的股权纠纷，弄得很乱，对咱们西凌区来说可是件大事，最后的胜利者就是现在的康卡集团董事长。”

康卡集团……负责建设的副市长……这些简单的信息似乎可以被一条线串联起来，唐婳心里暗暗忖度，这种手段让她嗅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同时也是试练者的味道，只有试练者才能动用如此手段，布下这么一个大局。这么想来，寒水……很可能根本不是什么厉鬼，而是一个试练者。

见唐婳陷入到沉思中，黄蕊忍不住提醒道：“寒水出手的这三次，仅仅是我知道的，可以肯定，受害者绝对不止这三个，你别想着招惹它，说不定会惹麻烦上身。”

唐婳笑了笑，说道：“怎么，那个厉鬼还能知道我在追查它？”

“这可说不定。”黄蕊皱起了眉头，说道，“我听说，B级灵异事件的厉鬼就已经拥有智慧了，至于A级，说不定和人一样，要不然寒水怎么逃脱那么多觉醒者的围捕？”

怎么会这样？唐婳愣住了，不可能的啊，厉鬼本身就是灵魂残破，靠执念而生的灵魂体，如果说拥有了智慧，那就已经拥有了完整的灵魂，这和厉鬼的定义就不相符。

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些所谓的厉鬼本身就不简单，只是沾染上了特殊力量，本身的灵魂就是完整的。另外还有一种可能，那些所谓高等级的厉鬼，都是……

这座城市还真的可怕，唐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