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尾巴,大家沉默。
琅玉回想起刚化成人形的时候,没有尾巴,路都走不稳,总是找不到平衡,还是梦欣兰手把手教她才习惯用人的形态生活。
如今天道轮回,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欣兰的女儿会变成一只狐狸,不对,是龙,也不对,应该是龙狐。
长了尾巴之后也是东倒西歪,摔狠了撞着鳞片,不是流血,就是碎鳞,看得人是心疼不已,直到鳞片全部长结实了,才结束这遭罪的几天。
琅玉想了想,自认为自己说出来的话没有任何的毛病:“要不然,咱不让屈应戎跟着,你裸着去狩猎?”
颜盏一口茶直接喷出三米远:“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保证不和你断绝关系。”
琅玉一翻白眼:“这有啥,你们做人的就是太矫情,你见过有几个凶兽灵兽的穿着衣服跑的?”
颜盏气笑了:“我不穿衣服?你也不想想我长得跟人一毛一样,不穿衣服光着个身躯,长得这四不像的模样,在山里狩猎,要是被普通老百姓看见了还不得直接吓死过去”
屈应戎尴尬的咳了两声,想提醒两人他这个大活人还在,然而两人并没有理他。
“咱们往大山里去啊,你要实在拉不下脸来,直接给你剪个洞,总可以了吧。”
颜盏往后挪了挪,让自己尽量离琅玉远一点:“剪个洞这种事情前天不是干了吗?这和光着个腚有什么区别,你要我一个姑娘家的光着个腚在山里跑来跑去?和没穿衣服有什么区别。”
屈应戎已经是面红耳赤,按理说他身为医师什么没见过。
可见过是一回事,这两姑娘旁若无人的讨论是光身子还是光腚,这是他一个男子在场能聊的吗?
又咳嗽了几声,还提高了几个分贝。
琅玉嗔他一眼:“屈应戎,你怎么老是咳咳咳的,嗓子不舒服就给自己配点药去。”
屈应戎立马站起来:“那啥,我去给自己配点药,你们你们继续。”
等他仓惶出门,两人才反应过来,闹了个大红脸。
“要不然这样吧,我量个尺寸,让如令选带点弹性的特制布先给你做一套送过来,然后再给你做几套备着,你看怎么样。”
颜盏连忙点头:“这个可以有,这个可以有,那我今天就先忍一忍,让尾巴待在裙子里。”
让琅玉量了尺寸,传给如令,拜托她现在就着手开始做衣服,随后两人出门,准备今天的狩猎任务。
时间也确实紧张,毕竟只有两年的时间就要去玄沧派参加比试,而且坐山海驿站的船去沧源起码也要两三个月。
她得赶在这之前将融合全部完成。
琅玉跟在颜盏后面,像小儿蹒跚学步时,大人不自觉的张着手跟着,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又摔着磕着。
颜盏摇头,表示这几天在屋里摔了这么多跤,走路还是能走的。
琅玉不放心,一直这么跟着她上了甲板,才舒了一口气。
颜盏的尾巴全部在裙子里,走起来除了老是剐蹭到鳞片,鳞片有点痒,尾巴有点疼以外,到是没有什么一步三摇。
不过也比平时走路看起来别扭,毕竟现在脚掌是肉垫,穿上鞋之后她就有点神经大条的感觉不到地面了一样,适应了两天才好一点。
而且尾巴不喜欢一直待在裙子里,总想着出去,为了不让自己莫名的走光,她只能将尾巴绑起来。
难受是有些难受的,总好过裸奔。
“下去之前,你先和我对上两招,只要你能不摔倒,丹田不疼,不难受,咱们就可以下去狩猎。”琅玉说完就召唤出自己的鞭子。
颜盏吞了吞口水,她要是被这鞭子抽到,那不得连皮带骨的一起碎?
“要要不然,你换个武器?”
琅玉挑眉:“怎么?你怕被鞭子打到啊。”
这不废话吗?
琅玉想了想,确实,对方现在刚显现完成,就用自己最趁手的鞭子和她比试,的确有点说不过去。
“行吧行吧。”回头对着船内喊道:“屈应戎,把你那中看不中用的佩剑拿来。”
其实她们刚出房门,屈应戎就有所察觉。
等了一下。
发现她们没有来叫自己,以为真的要去裸奔什么的,为了避免自己东想西想的,他拿起医书默默的看着。
没想到居然问他要起佩剑来,难道是给大小姐防身用的?
不解的出门,也来到甲板上,但看她俩这架势:“你们这是要比试?”
琅玉点头:“行了,别废话,把你的佩剑给我。”
屈应戎不确定的再次开口:“大大小姐她赤手空拳?”
琅玉一把抢过他拿出来的佩剑:“我们就是比划比划,又不是真的拿她开刀。”
屈应戎放心的舒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找了个小板凳坐下,防止刀剑无眼。
“开始了!”琅玉喊了一句,就向颜盏进攻。
然而。
她们想象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琅玉一个剑花还没有耍完,颜盏就摔了个狗啃屎,四仰八叉的那种。
琅玉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剑,离颜盏起码还有两个巴掌的距离,这简直就是她告诉自己的碰瓷事件啊!
难道是自己把她想的太厉害了?其实她现在根本就还没有适应好这个状态?
将剑丢给屈应戎,转身想去扶起颜盏。
“没事!我自己来!”颜盏拒绝了她。
站起来揉了揉膝盖和手肘,得亏她现在鳞片全部长齐全,不然非得疼厥过去不可。
“再来!”她就不信了,自己一招都过不了。
琅玉点头,一拳挥过去,颜盏下意识的想下腰躲过。
这腰是下下去了,差点来了个脸着地,想来个后空翻避免,可肉垫的弹跳能力太强,直接给她脱鞋而出,跳船外去。
琅玉连忙抽出鞭子勒住她的腰才避免她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屈应戎也吓得站起来要去帮琅玉,刚走到船边上,琅玉已经将人拉了上来。
开口道:“我看大小姐肢体完全不协调,查看丹田什么的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要不然等她完全适应现在的身躯再说?”
琅玉听后,想了想,点头道:
“那,在如令的衣服来之前,你就多活动活动,到时候你穿上特制的衣服,尾巴也没有绑起来,出去狩猎什么的,也方便。”
颜盏眨巴眨巴了眼:“那你陪我在甲板上再练一练,我完全没想到这血脉显现的身体这么难控制。”
琅玉叹气:“可惜欣兰没有在这里,不然她一定知道要怎么做。你也不用在这里瞎折腾。”
一说起家人,颜盏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道爸妈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不过和她这边的生活比起来,想来是惬意很多。
可惜她猜错了。
此刻的颜父颜母背着两个大大的旅行包在大山无人区里走着。
颜母:“姓颜的,你到底靠不靠谱,老娘陪你在这山里走了五天了,你确定这里有灵脉?再说就算是有,咱们住这大山里的,啥也没有,日子怎么过。”
颜父贴心的给老婆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老婆这灵脉又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找起来肯定费时间,都说了让你在家里等着,你非要陪我跑到西北这边来受罪。”
颜母白了他一眼,吨吨吨的将水喝个一干二净,然后把瓶子踩扁,盖上盖子,塞进颜父的旅行包里。
“你怎么废话这么多,天都要黑了,先找个山洞或者稍微平坦有掩体能支帐篷的地方,不然今晚上你就给老子喂狼去。”
颜父笑着牵起颜母的手:“是是是,老婆说的对,咱们先找个地方扎营。”
颜盏这边。
一练就是十来天,如令也终于做好衣服并且找到了他们的所在,还带来了很多吃的用的,还有特制的布匹。
颜盏换上如令特制的衣服,感觉还蛮不错的,尾巴终于得以舒展,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终于能掌控自己的尾巴,想怎么摇就怎么摇。
如果不去看她的手,在衣服的遮盖下,看起来到真有几分狐狸精的样子。
“如令?你这是打算不回去了吗?”颜盏看她从储物袋里掏出来的大包小包。
如令欢快的点头:“那是,我一开始以为是掌柜的出了什么事情,变成了半人半妖的状态,想着船上也没有什么吃的用的,就多准备了点。”
“哦那现在呢?”颜盏啃着水果问。
“刚刚屈应戎来接我的时候,和我说了你的情况,原来是小姐你血脉显现了!小姐你可太厉害了吧,没想到我们鎏金也有血脉继承者。不过屈应戎说要我注意自己的表情,不要做让你伤心的事情,如今小姐有困难,如令怎么能放任小姐不管呢?”
琅玉喝了一口茶,笑道:“就你这小身板还能管得了她?她现在可是力大如牛,气吞山河。”
颜盏啧了琅玉一下:“咋说话的呢,我模样是怪了点,但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吧。”
如令立马安慰颜盏:“没有没有,不怪不怪,小姐这样特别可爱,而且等血脉继承了,小姐你就能恢复成原来的模样,所以不要往心里去。”
颜盏故作哭泣的扑进如令的怀里:“还是如令姐姐心疼我”
如令摸摸她的头:“不哭不哭,小姐不哭。”
屈应戎和琅玉简直没眼看,也就如令能被这么劣质的演技欺骗到。
为了拯救自己的演技和耳朵,琅玉开口道:“既然衣服也到了,这几天你和我对招的时候也能有来有往,不如趁着天还没黑,你下船去狩猎一次试试?”
颜盏一听,从如令的怀里抬起头,觉得琅玉说的有道理:“行,我去抓只好吃的回来,有如令在,好期待今天的晚饭!”
琅玉摇头:“吃吃吃,就知道吃,如令你留下看船,顺便整理一下你带来的这些东西,我和屈应戎一起下去看着她。”
如令点头:“没问题,你们要注意安全。”
青州和垣州之间是有山阻隔,也有水域,但是比起上厥州和下厥州之间的万厥山来说,这里的危险性只能用一颗星形容,倒也挺适合现在的颜盏。
不过在显现完之后,她这速度和力量真的提高了很多。
在林间使用神风术,感觉都快赶上四层的速度了。
琅玉和屈应戎御剑跟在她背后,示意她动用一下灵力。
颜盏点头,在锁定目标之后,开始调动灵力,使用雷击术进行绞杀。
运行的很成功,颜盏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那只灵兔也顺利的被她击中。
她没有立马去捡那只兔子,而是停下来,盘膝内视自己的丹田。
这段时间她光顾着适应自己的身体去了,都没有观察自己的丹田。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如果说一开始丹田碎裂,是碎成几块,块面大的上面有些裂痕的话。
现在的丹田,只要是有裂痕的,全部断裂,她的丹田碎成了十几块。
她想调动灵力将它们都拼起来,可不管怎么用力,哪怕将灵力全部用上,合是能合在一起,但只要她松懈,又会重新分开。
缝补的过程也没有任何的感觉,除了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飞速的消失。比起以前她打坐自己缝合时的痛不欲生,简直可以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既然不能缝合,颜盏尝试着吸收空气中的灵气。
畅通无阻!
她惊的瞪大了双眼,这是她从广埕秘境出来到如今这么长时间里,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哪怕从荒木回来,她能自己吸收灵气,可都是伴随着钝痛和艰难。
一个周天运转几个时辰都是常事,还不能离开药物的辅助。
可如今,她居然能畅通无阻!
没有半个时辰她就成功的运转了一个周天,吸收了风雷两系的灵气。
她再一次的内视丹田,差点没跳起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刚刚碎成十几块的丹田上,居然出现了大小不一的裂痕!
颜盏不敢再瞎琢磨下去,展开眼喊道:“屈应戎!”
琅玉和屈应戎就守在她的边上,见她这么着急的呼喊,两人同时闪到颜盏的面前。
琅玉着急的问道:“怎么了?可是丹田很痛?”
颜盏摇头:“不是的,它一点都不痛,而且我刚刚还能畅通无阻的吸收灵力!”
琅玉不解的看了看屈应戎。
颜盏又说出了她丹田加剧碎裂的事情。
屈应戎皱着眉头,站起来来回踱步着。
突然他望着琅玉问道:“掌柜的,我能看看你的丹田吗?”
丹田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非十分信得过之人,谁敢轻易让人看丹田。
但琅玉没有犹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