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什么好。陆一凡抿着嘴，同样不发一言。他今一连气她两次，他也很莫名其妙。

他收了她送给他的对戒，把它放在离自己的心脏很近的地方。他片刻不忍拿开，连洗澡时都不愿意摘下，在没饶时候，他还会把玩戒指，抠里面的刻着的英文字母。

她怎么就能那么轻易地送他喜欢的东西，他却一直不知道她想要什么。昨去接她，她的开心和主动让他开心而又莫名其妙，她的言语那么放肆让他几近迷醉。他对于自己这样子，感到既陌生又有些吃惊。

可是她今生气真的很奇怪，到底为什么生气？他送个车给她她觉得很为难吗？她越不想要，他就越想要她收下。他越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心里似乎就越生气。

结果导致了另一场冲突。

这大约是他和她生长在不同的圈子，价值观差异导致的。

陆一凡开口：“失陪。”

店长松了一口气，把陆一凡送出去。陆一凡顺着花园的路走，找他心里住着的那个人。

那个人一袭白色的娃娃裙，遮住了她微微隆起的腹，她很瘦，如果不是知道她有身孕，还以为是个少女。她坐在秋千上，摇摇晃晃，看不清楚表情。

他换了一条路，从她身后过去。

她在自言自语。

“孟子，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拿着自己一只手比作熊掌，一只手比作鱼，她左看右看，摇摇头，又做了推和敲的动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难道就可以施于人了吗？不可，不可。”

陆一凡觉得扎心。她这番话的就是他今执意买车给她这种行为，是己所欲施于人。

她继续：“晏子，君子和而不同，人同而不和。他明明是君子，为什么偏要让我当人！”

陆一凡：“……”

君子之间的和谐通过彼此包容不同而实现，人之间的相同并不是真和谐。他要送她跑车，逼着她和他其他的一般朋友变成一样的人，一样喜欢车子房子和钱的人。她，她不是。

陆一凡扶上秋千的锁链，手指划过秋千的椅背，手臂绕过她的肩膀，从背后抱紧了她。

苏外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有人从后面接近，她竟毫无察觉。这个权大包了，竟敢在光化日之下抱她。

“流氓！”她大喝一声，就要甩开他的束缚。

“那我今流氓一回？”陆一凡戏谑道。

“……”苏外无语。

陆一凡：“己所欲，施于人，是我不对。”

苏外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自己做君子，却逼你做人，是我做事欠考虑了。”

苏外的脸色又缓和了一些。

“外，你的鱼和熊掌是什么？”

苏外回过头，看到他求知若渴，再也生气不下去，她笑了。

“不告诉你。”

苏外想要的鱼，是他苏外想要的熊掌，是爱情。选择要他的人，就没有爱情，选择要爱情，就绝对不是他。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也。

苏外覆上他的手，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