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有一条非常奇怪的规矩。
嫁进来的女子不再拥有姓名。平时的称呼一律改为“夫人,太太”,孟阡阡这个名字,再也没有人叫过。在家里,陆以诚叫她,也是称“夫人”。
“夫人,我明要出席总经理办公会,帮我准备西装。”
“夫人,我今晚不回来吃饭。”
“夫人,周末有个晚宴,你和我一同出席。”
孟阡阡经常有一种回到了民国时代的穿越感觉。都二十一世纪了,还保留了这种古板的规矩,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也好,孟阡阡这个名字,早就随着那个学号在她身后的名叫曾遇舟的男孩子而去了。
曾遇舟在哪里,孟阡阡在哪里。
就算身不能至,但她的心一直都在他那里。
他:远树暖阡阡,生烟纷漠漠。
想到这里,她嘴角流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陆以诚见她心情不错,问道:“怎么,想起了心上人?记得名叫曾遇舟。”
被他一句话扯回现实。
孟阡阡知道,她和曾遇舟再也回不去了。
就在她嫁给陆以诚后不久,她就听人“无意”中道曾遇舟在国外认识了一个留学的女孩。
也许是异乡求学思乡情太苦,两人走到了一起,这一起,就走到了婚姻殿堂。曾遇舟结婚的那一,学院微信群热闹非凡,在现场的同学不断地发照片和视频为不能过去的同学现场直播。
曾遇舟的人缘极好,她是知道的。
如今,她把自己锁在房间,拿着一张一张图片地翻,一张一张地把图片放到最大,她凝视曾遇舟微笑的脸,她满脸泪水,她轻轻抚摸他的头发、眼睛、鼻子、嘴唇,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落在他的头上,他的礼服上,最后花成了一片。
她打开十五秒的视频,一遍又一遍地看曾遇舟和新娘迎着婚礼进行曲,走过红地毯,她抱着,失声痛哭。曾遇舟身边那个位置,本来就是她的,本来就是她的!为什么,为什么最后却是另一个人呢?
那是唯一一次,陆以诚把她的房门踢开,直接把锁给踹坏了。
她惊诧地看着他。
他笼罩在黑影里,如一个没有表情的怪物,墨海色的睡衣预示着暴风雨的到来,雷和电都在一瞬间蓄势待发:
“孟阡阡,你给我滚出来!”
见她不动,他践踏过他和她互不进对方房间的约定,他周身散发着冷意,带着房间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度。他越逼越近,气压越来越强,他神色冷血,如吸血鬼看见猎物的凶狠。
她突然有点恐慌,他要做什么?她无意识地把a护在胸前。
陆以诚几乎用的蛮力掰开她的双手,死力抽出。
画面一帧一帧地流转,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臂划出一个尖刻的弧线,用了十成的力气,用力地砸到地上,pa瞬间粉碎。她发了疯地想阻止,可是她的对抗软弱得令人绝望。
“不要!”她尖叫地扑向那些碎片,她伸手抓起那些碎片,她的手,鲜血直流,她的声音带着绝望和控诉:“你有什么权力!你有什么权力阻止我看他。”
“我有什么权力?”陆以诚单手托起她的下巴,他脸色阴沉,手上暗暗加力,孟阡阡觉得自己的下巴快要碎了。
“就凭我是你法律上的丈夫!”
“赵医生到了。”佣人在身后声提醒。
“呵呵。”陆以诚推开她,拍拍自己的双手,仿佛刚刚被她碰脏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她,语气平淡:“孟阡阡,你该吃药了。”
她愤怒地拒绝:“我没有病!我为什么要吃药?”
“你怎么会没有病呢?”陆以诚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你忘记了?从一开始,你就有病。是我不介意你病了,还执意娶你。”
她被佣人们团团按住,赵医生的助手强迫她张嘴喂下药物,她如数全部吐出来。
“陆以诚,我恨你!我恨你!”她死命地挣扎,眼里的血管仿佛要爆裂。陆以诚无视她的语言攻击,冷声道:“给她打针。”
赵医生给她注射了药物。
她眼皮一沉,瞬间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