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第二天能见到苏小外，陆一凡前一晚就没怎么睡好，早上五点就起来了，去别墅外的林荫道跑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步，回到家才六点。

从家里去德正医药的路线，他早已烂熟于心。约的九点，他八点出门时间很充裕，可这六点到八点的两个小时，却让他无比焦躁。

他在餐厅吃早餐时，见到秋楹穿着睡衣飞快地跑到楼下的餐厅，许是因为跑得太快，她有些气喘吁吁。

陆一凡有些意外她今天起得这么早，温和地问：“怎么不多睡一会？”

秋楹脸色有些微红，她摇了摇头，在陆一凡身边坐下来，她撅着嘴抱怨道：“你平时就回来得很晚，早上又很早去上班，我都好几天没见上你的面了。”

一瞬间，陆一凡心里掠过一丝不忍，他像小时候一样，摸摸秋楹的头。

“有话要对我说？”

秋楹点点头：“下周三就是你的生日了，我们在家里办个pary好不好？”

生日！9月19日，那天是他约了苏小外私会的日子，他早就和penhuse店长打了招呼，在四季酒店订了房间。陆一凡打算在那日和苏小外摊牌，告诉她，他不仅爱她，他还要让她等他。

等他把秋楹的股权买回来，不再欠秋楹人情后，他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和秋楹提出和平分手。

“那天不行。”

秋楹眼里流露出一丝失望，随即她又提议：“那前一天晚上呢？”

陆一凡轻笑：“小秋，上班真的和玩儿不一样。工作日的时候玩得太疯，我要被下属投诉的。”

“那19日晚上，我们两一起吃饭为你庆生可以吗？我们结婚后几乎没有一起出去吃过饭……”秋楹一连被他拒绝了两次，眼里隐隐有泪光。陆一凡本想当面拒绝，看她的神情又有些不忍，只含糊其辞道：

“再看吧。”

秋楹却把他的这句话误解为“同意”的意思，顿时笑意盎然。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陆一凡开车出发了。

从大路拐上城市快速路，从出口出去，再拐两个路口就到苏小外的公司了。

上一次他送她上班，还是她怀孕四个月的时候。出门的时候因为她多看了小鲜肉司机两眼，他曾经醋意大发，威胁她要把家里的小鲜肉都换成小蜜司机。她的手机掉到座位底下，见她不方便，还是他探身帮她捡起来的，还顺便轻薄了她。

下车她恋恋不舍，就像不舍得情郎上京赶考的小娘子，不停地对他絮絮叨叨那些没有营养的话。

熟门熟路，连停车的位置都是他惯常停的停车位。想到一会要见她，他调整了后视镜做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确定无懈可击了，他才下了车。

知道她不喜欢烟味，他自从林馥君结婚那日见她后，就再没碰香烟，免得味道呛着她了。

封总监早到了，见到陆一凡，忙过来和他汇合。德正医药的高管以及上级林药集团的领导班子一行十来个人，早已站在办公楼正门等候陆一凡。

“他们阵势真大，我们带多几个人来就好了！”封总监笑嘻嘻地说。

陆一凡淡淡地扫了一眼来迎接的人，道：“不必。”

见到陆一凡和封总监，集团公司的领导班子急忙迎上来，和陆一凡寒暄。林药集团是典型的国企，男女都好，高层领导清一色是五十岁左右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们。陆一凡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九岁，但自十岁就被陆以诚扔进公司实习，手头经手的第一个项目在十年间，就拿到了十多亿的融资，他对于商业管理，有着绝对的老道和自信。

在一帮老前辈前，陆一凡淡定得非常有分寸。既带着礼貌的笑容，有着世界五百强超前排名公司的从容气场，接受对方的恭维，又适当地示弱，谦虚地说几句“基业是祖上打下的，他要学习的还有很多”云云。

陆一凡扫了一眼队伍里面的人，看到了洛一片，对她点了点头。却没看到苏小外，大约苏小外和现场接待的人级别差得太远。

会议室里，双方分别介绍了自己公司的情况，谈了谈合作意向。

谈得差不多，陆一凡提出要参观一下厂房和实验室。一行人就分别参观了现有车间和实验室。实验室由洛一片带队讲解，陆一凡假借巡视，实则想看苏小外在哪，几个忙忙碌碌的穿着白大褂的实验员忙碌穿梭，却没有见到苏小外。

等洛一片带陆一凡看其中一个辅助间时，陆一凡问：“洛总，我今天过来，怎么没见到两位故人？”

洛一片知道他说的是刘飞飞和苏小外，她笑笑：“飞飞去车间取样品了。至于小外……”

“洛总，洛总！”一个检验员急急走过来。陆一凡很识趣地示意她先处理紧急工作。他摸了摸西装内袋里面那个可爱的充电宝，超轻薄，超呆萌，她一定会喜欢的。

洛一片大概遇上了点麻烦，很快换了分管副总来接待陆一凡，引他参观。

大约是工作有点棘手，到了饭点，洛一片还没处理完工作。陆一凡只好顺了德正医药的安排，去附近的餐厅吃饭了。

陆一凡相见的人没在，心里有点不舒服，可他又不能主动问在场的高管，那样太过于刻意高调显示他和苏小外认识。那顿饭就吃的有些闷。林药集团的高管高谈阔论未来经济的发展走势，他就只是敷衍两句。

下午，又参观了厂房和科研平台，陆一凡内心有些烦躁，封总监也感觉到了的不悦，但他并不知道陆一凡不悦的是什么，就像他根本不明白陆一凡为什么会指名道姓要求来德正医药拜访。

明明差得太多了。

封总监和德正医药的人力资源总监低声说，一会还有安排，差不多他们就先回公司了。对方表示明白。

一行人就送两人去停车场。正当陆一凡再次和各位高管握手，作出合作意向的总结成词，说说祝福公司基业长青的客套话，洛一片回到了队伍中间。

陆一凡看到了洛一片，一路握手，最后握到了洛一片这里。

“洛总还没回答我今天的问题。”他一边握手一边低声道。

洛一片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他的问题是什么，她瞪大了眼睛，似乎很有些惊讶。

“陆总不知道？小外辞职了，一个月前就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