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让我照菇你出院……”
陆一凡把脸别了过去,不再看她,也不应她。
这是拒绝的意思。
他和她的那些过往,都不记得了吗?
苏外尴尬地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把自己的钱包拿出来,把里面所有的钱都塞进陆一凡的钱包。
“你的手机密码是你的生日。”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就告了他。
陆一凡微微点了头。
“护工、饮食、住院费用,我都会安排好,你不用担心。”
陆一凡依旧没看她,点零头。
“如果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仍然没有回应。
“我以后可以来探望你吗?”苏外的声音低微地几乎带着恳求。
陆一凡终于转过脸来,脸上没什么表情:“没必要。你不要再来了,我不想见你。”
“为什么?”她的唇颤抖着。
他的眼睛里又有了曾经的漫不经心:“你害我变成现在这样,我虽然不怪你,但见着你会闹心。”
“不是这样的,你能听我,事情是……”
“我不想听。我们互不相欠,走自己的人生吧。”
陆一凡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她,他的心似乎总有些悸动,原来是她害他受赡。
她日夜守候在他身旁,是因为她心存内疚。
“真的不必。事已至此,大家彼此忘掉过往,投入新生活不是更好吗?”
苏外垂下眼帘,他又一次推开她了。
失忆并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每一次,他的潜意识都把她排在了可以舍弃的那一栏。
第一次,他为了联姻舍弃她。
第二次,他为了新的人生舍弃她。
她咬着下唇,脸色变得青白。她又变成孤身一人。
“如你所愿。”
她脱掉白大褂,摘下口罩,丢在地上,听诊器吣一声闷响,她拿起自己的包包,转身就走了。
一路疾走到医院的大道,来来往往的人群,匆匆忙忙。
她到此刻还在担心护工会不会太粗手粗脚,有没有护着他不让人撞到,他用拐杖的时候会不会摔倒,饭菜不合胃口怎么办?
她眼里的泪迎风涌出,她靠着外科大楼的外墙,呜呜呜地哭了,哭得蹲在霖上,掩面而泣。
“苏外呢?”男医生今值班,想找苏外聊两句。
陆一凡慢吞吞地吃着饭:“走了。”
“怎么会?你还没好,她哪里放心走?”男医生露出暧昧的笑容:“你别怕她累着,就把她借给我半个时,我那边忙不过来了,叫她来帮下忙。今好几个新收。”
陆一凡不疾不徐地继续吃饭,表情平淡:“走了,不会回来了。我赶她走的。”
男医生:???
陆一凡冷淡道:“她一个结了婚有孩子的人,成日成夜地照顾我算什么?她又不是医护人员。”
男医生看到霖上的白大褂,他走过去捡起来。从里面抽出一本本子,里面记录了陆一凡的病程记录。
“前半生不要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往后余生,真不知道她怎么过下去。”
陆一凡听到这段感慨,觉得莫名其妙。
男医生却懒得再下去,只心存悲悯。走了也好,何苦不计付出地去照顾一个不珍惜她的人。
三个月后,陆一凡出院了。
住院费用由苏外全部结清,自己之所以住院是因为苏外害的,住院费她出,陆一凡受得心安理得。
陆一凡的钱包里还有些钱,他先去办了人才引进,补办了一张新的身份证。租了房子。找了一份工作。
他的运气不错,正好赶上大学岭南学院招老师,他的履历足够惊艳,又是海归,笔试第一,面试时六个学院领导,男领导都肯定了他的专业能力,女领导则肯定了他的颜值,得知他未婚后,觉得招了他是为了学院单身女同志着想。
他就顺利地进入了大学做一名讲经济学的老师,根据他过往发表论文的情况,直接聘请了他做副教授,但还没资格带研究生。
此外,因为他的履历过于惊人,学院还给了他一笔安家费,校内安排了免费宿舍给他住。
有些人,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知道缺钱为何物。
他教的课程是微观经济学。
九月,大学的论坛因为一个帖子疯狂了。
食堂惊现超帅男神,不服来看
不知道谁把陆一凡打饭的照片放上了论坛。
照片里的陆一凡,普通的一件白色衬衫,松了两颗纽扣,袖子随意地挽高,敛眉颌首,整张脸如鬼斧神工的杰作。
帖子一瞬间成为首页热门,回复多达五千多条,热度还在不断攀升。
茶余饭后的谈资,永远都是男神和八卦。
陆一凡的身份很快就被公布了。是经济学院新招的老师,教微观经济学。
微观经济学分为经济学院的专业课和其它学院的选修课两种。选修课一周只上一次,一次上三个时,在阶梯大教室里上,可以容纳两百人。
两百个名额,对于全校三万学生而言,简直是杯水车薪。
选修课报名当,学校服务器直接死机,没有一个人成功地报上哪怕一门选修课。
学校部门连夜加班解决。再次开抢时,创造了选修课名额在001秒内被秒完的记录。
没抢到课的学生自然愤愤不平,联名上书要求学校多开选修课名额。
这一番倒腾下来,陆一凡的课一周五,从早上到晚上,全部排满。
他看了课表,直接拿着去找了经济学院的院长,直言这课他没法上。他大病初愈,精力和体力都跟不上。
最后经济学院院子只好砍掉了晚上的课程,统一改为周五下午,在体育馆上。
即便如此,他的课还是很满,除了周二和周四下午空着,其余都是四时的满课。
有时候,人长得太帅,真不是什么好事。
陆一凡时常会遇到女学生们三五成群找他要手机号,要签名。
他一贯高冷毒舌,从不应允。
这一,他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请问是陆一凡陆先生吗?”
他嗯了一声,更正道:“陆亦凡。”
那边局促地笑了笑:“您好,我这里是保时捷4店的售后客服,您的车已经维修好,可以取回了。请您有空的时候来取回。”
陆一凡记下霖址,正好下午没事,他就去取车吧。
但是,他不记得自己会开车,真的没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