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
一道亮眼的光从天际射出,五彩霞光洒满大地。
一阵巨响将柳三成从梦中惊醒。自他记事起就常做这个梦,有时数月,有时一月,最近更频繁了,每周都会经历相同的梦境。
梦中他只能看到五彩霞光,每次都是在巨响中被惊醒。
“恼人的梦。”柳三成从被窝中爬出,伸个懒腰,看了下时间,时针指向六时。
再过一个小时就是早餐时间,他还在被窝中。
五十个人的早餐,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是熬粥、烙饼也紧张,况且管理观中事务的二师兄昨日就早早安排了,让他今日的早餐准备丰盛一点,云游回来的三位长老要吃早餐。
平时早餐,无论是熬汤、煮粥,还是吃面他都会配两个小菜,最快也得一个半小时。今儿要丰盛,还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柳三成飞快地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向厨房跑去。
进得厨房加一大锅水放在灶上,添上柴火,将仅有的大骨放入锅中;又另开小灶,煨上火,就开始活面、切菜。大骨锅开后,撇去浮沫,丢入香料用大火熬,在锅中香味溢满厨房时,他的面就切好了,是柳叶面,在面板上堆成小山。
小灶上的锅噗噗冒着热气,他将洗好的菜放入锅中烫好,又放入冷水中冲过,绿色的蔬菜保持了它特有的翠色和自然清香口感。
柳三成挑起几根菜放入口中嚼了一小会后说:“小菜卖像不错,口感差那么一点。”
他说着,就将小灶上的锅拔出,放入一口小铁锅,倒入油,洒入一把佐料,待香味浓时,倒入准备好的一大碗酱汁,立刻一股浓香压着了大骨的香味。
“就要这效果。”柳三成一手提起锅,一手将盆抛入空中,盆中菜升起散开,锅中的汁就如雨水一般浇溉在菜肴上,待菜落入盆中,菜香味与酱汁融合散发出更浓郁的香味。
柳三成嗅了嗅空气,又用筷子挑起一根菜放入口中品尝,一小会后满意地说,“搞定,香、香、味俱佳。”
他将小菜放入窗口,将大骨捞出,下入柳叶面,撒上香葱,锅中中面白,汤清、葱绿,在饭香味溢满厨房时,有弟子就来吃饭了。
“好香,今儿吃的什么。大伙在房间闻着香味就睡不着了,坐等开饭时间。”有人进门就嚷嚷着。
“大骨汤,柳叶面,配特制小菜。大家伙今儿有口福。”柳三成舀着饭,乐呵呵地说。
“柳师弟,你这厨艺越来越精了。”有人领到小菜吃了一口后说。
“没办法,三清观都是大老爷们,要照顾好自己的胃,对厨艺也得精益求精。”柳三成说的是实话。
三清观是初元大陆最高道观,观中弟子学业有成出观后,就会步入仕途。因此能进入三清观的弟子,一只脚就踏进了朝堂。由是三清观不收女弟子,观中弟子、杂役都是男子,如果没有个好厨子,那就是和自己的肠胃过不去。
三清观本有一位厨子,但手艺不行,还总做夹生饭,被开了。
自此就由众弟子轮流做,众弟子厨艺层次不齐,有的做的比厨子还难吃,最后公推由柳三成掌管厨房。由是,柳三成成了三清观中唯一留下来的平民子弟。
观中负责日常事务的是三长老的亲传弟子,三清观中二师兄慧清,三位长老的早餐由慧清的亲传弟子云起送去。
云起不过二十出头,着一身质的不错的道衣。他是初元大陆五大家族之一的云家子弟,虽然出身旁支,但因其父亲在朝为官,自己又入了三清观学道,就是云家长房中嫡子也敬他几份
观主和三位长老住在别院,别院依山而建,有四处宽敞灰瓦屋子,院子中种着一垅竹和几棵柏,院中没有暖色,就一派清凉。
三位长老对早餐给予一致好评,一碗不够,又让云起去厨房再带三份来。
可惜他来得晚了,厨房中饭菜早已吃光,柳三成正指挥着众杂役收拾厨房。
“早就知道是这结果。”云起嘟囔着。他在路上就怕去了也是一场空,他还没吃饭呢。
“师兄,饭盒放下我们清洗,你的饭温在灶上,先去吃。”柳三成看到他了,叫着。
“柳师弟,三位长老还要。”云起将饭盒放下,看了眼温在灶上自己的早餐说。
“没了。咱们的习惯你还不知道吗?每人一份,不多备的。”柳三成依旧笑呵呵地说。
“可,三位长老还要。”云起弱弱地说道。他虽然身份比柳三成高贵,但做饭这事,得听柳三成的。
柳三成已将众人的胃都养刁了。上次慧清责罚柳三成面壁思过三天,结果第一天厨房就乱得一团遭,做饭的弟子被大家围殴后又共同绝食,就是慧清经过一天也是饥肠辘辘地,不得已,早早解了他处罚。
由是观中弟子都知道,与谁过不去,都不要和柳三成过不去。和他过不去,就是和自己的胃过不去。
“楚师兄,你吃饭,我去回三位长老,如何?”柳三成问询着。
给尊长们送饭的差事不是每个人都能争取到的,去别院送饭也就是混个脸儿熟。观主和三位长老长年不在观中,偶尔回观,也是静修,如观主,自上次历游回来后,就闭关静修,至今还没出观。
观中弟子和杂役统共只有五十人,四位认识的也就自己的几位亲传弟子,其他的弟子连名都叫不上,观主和三位长老已经有五年没收亲传弟子了,传言,这次回来就是因为四位尊长准备从众弟子中选拔亲传弟子的。
“不行。”云起将头摇得巴郎鼓一般,“我自会去禀报,你等着挨训吧。”说完就将食盒放下,向外跑去。
“师兄,你就对三位长老说,中午饭菜更好,让他们留着肚子吃午饭。午饭我会多做三份。”柳三成对着云起背影高喊着。
他的声音很雄浑,传出老远,就是慧清在自己室内也不由一谔。
云起不由放慢了速度,柳三成什么时候有这么深的功夫了?就他这功夫,三位长老应是听到了。
正如他所料,进到长老居住的别院,还没入室,就看到大长老示意让他回去。
“可恶的柳三成,这世上不是只有你有心机。”云起好不容易有在三位长老面前表现的机会,却被柳三成搅黄了,俊秀的五官因生气而变得狰狞起来。
“云师兄今儿心情不好,大家小心点。”慧清的亲传弟子们看到云起黑着脸回来,早已相互通报了。
“不会是云师兄马屁拍到马蹄上了吧。他好不容易争取到了给三位长老送饭差事,本该好好表现一番,观今日光景,应该是诸事不顺,不然也不是那副表情。”
“三位长老脾气咱们都不了解,送饭也就是混个脸熟,如果急于表现了,事得其反也不是没有可能。”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全然没看到已站在门口听他们闲聊的云起。
“兴灾乐祸,是吧。”云起听着大家不怀好意的闲聊,冷冷地说。
“冤枉啊,云师兄。”众师弟看到他都站了起来,讪讪笑着,“咱们是在一起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呐。”
“有结果了?”云起泠笑。
“有了。”其中一位弟子说,“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众人闻言,又看了一眼脸色煞青的云起,忍不着大笑起来,有的人开始揉着肚子向外跑,一小会,慧能弟子们住处就只剩下云起一人,任由他在那儿砸东西发泄着一肚子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