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很贪睡,不是想让他醒来就能让他醒来。”柳三成叹口气说。
他到现在还没搞懂怎么和这位厉害的存在好好沟通,金人出现了两次,却没有和他有任何交流。
柳三成虽然到了合体境界,但他的元婴却只有一道影,也许就是影子的虚无,才让他将出窍、分神、合体能一气呵成。那种因风逍遥的自在,真是让人很舒适。
“他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声音柔和地说,“等他完全恢复过来,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柳三成听得更懵了,这个璞玉中的存在可不是他修练的元婴,金人是个很傲娇的存在,可以说,他是比自己还厉害的存在,他怎么会成为自己,自己怎么又可能成为他。
“造化的玄妙就是至尊也控制不了。”声音呵呵乐出了声。
“你是谁?你认识至尊?”柳三成急问。
至尊开劈初元大陆,他的存在很遥远。这个声音又是什么样的存在?难道说它是至尊开混沌后留在初元大陆的神识?
“别想那么多。本尊和至尊没半毛钱关系,他是他,我是我。”声音似乎就在柳三成的耳畔对着他耳语。
这个声音也太牛了,还透着对柳三成将他与至尊相提并论的不满。在初元大陆,至尊是唯一的神。柳三成这样想着,如果声音真能读懂自己的意识,便由它喽,柳三成对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就采取顺其自然的态度。
“本尊对你很感兴趣,你是来找宛若和流云子仙迹或仙识?”声音问。
“二位仙者是三成的长辈,自然是为他二人前来。”
“他二人为修神剑耗尽一生修为,从仙阶掉入凡体,陷入生死轮回之道,可叹可怜。”声音长长感慨一声,柳三成从中听不出他对二人如此作为是赞许还是惋惜。
“我的父母亲呐?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柳三成听他对爷爷、奶奶的事知之不少,问道。
“以二人当时情景,他们应该还不能生儿育女,你只见过他们却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不觉得奇怪吗?”声音问道。
“爷爷、奶奶告诉三成父母早亡,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他二人修复神剑,封了邪祟就闭关修练,这千年间发生什么,本尊不知。但本尊观你并非凡体,一定是有大造化。”
声音开始围绕着柳三成转,它好似在仔细查看柳三成,它既然认为柳三成并非凡体,自然要查明他的本源。
“我就是一名修道者而亦,要说有什么与众不同处,就是有比别人更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毅力。这也是孤苦境遇磨出的。”柳三成恼恼地说。
如果这个声音真的无所不知,那就看看他的成长记忆。
一个三岁的孩子就要在社会上讨生活,没被饿死,还能活得可以,他必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这也许在正道人眼中是不对的,但它很实用,要活下去,实用的规则才是最好的规则。
“你确实经历不凡。”声音沉默了一小会说。
“你就用“不凡”一言概之?”柳三成冷冷说。他认为用“不凡”概括他十多年的生活太冷了。
“不然呢?搅动你的那些不愉快,让它们时时反刍滋养你的灵魂?你想汲取到什么?”声音复归冷漠,“如果不是你从小修道,早已入魔。现在很好,自然可以用“不凡”称赞。”
柳三成被声音说得哭笑不得,他本想听到对方能安慰、安慰自己,没料到反被他说教了。“你只是团能量,没有人的七情六欲,也就不懂什么是喜怒哀乐。”
“你凭什么断定我只是团能量?”声音似有了失望情绪。
柳三成一谔,因为有了情绪就有感情,难道它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它不只是团能量?
“直到现在你都没告诉我,你是谁。”柳三成定定神说。
“玉峰山中一切没有我不知道的。”声音说。
“山神爷爷!”柳三成脱口而出,“以前指点我修练的人也是您老人家了?”
“能聚纳玉峰山灵气的人本尊不关注也不行。还好,你没有让本尊失望。”
柳三成终于知道是谁在帮自己了,心中一高兴,便恭敬行礼:“谢谢山神爷爷对三成的关心。”
“既然你是来问寻尊长之事,就问山茶花,本尊告辞。”声音说到告辞,便远逝。
“山神爷爷,三成会想您老人家的。”柳三成大声说。
“他老人家早听不见了。”一声悦耳的女声在身旁响起。
“见过仙女。”柳三成不加思索地说。
“你这人真是很有趣。”女声欢愉,“能见到两位仙尊的后代,真开心。”
柳三成寻香而看,便见一身白衣的年青女子笑呤呤看着他。
女子很美,她的美就只能用惊艳形容。如果说金人的美在于他五官完善的搭配,女子的美就在于她浑身散发的清雅之气,就如在时间的长河中阅尽苍桑,汲取它的柔韧绽放,有着通达悠远之意。
“您就是山茶仙子?”柳三成稳着他加速的小心脏,行尊礼问。
“本仙按人的年龄计,应该也就十七岁吧,你还比我年长,就不要尊称了,别扭,叫我清言就好。”山茶仙子笑呤呤地看着他说,“我观你很普通,全无二位仙长当年风采。”
“清言,你先就说说我爷爷、奶奶当年的风采吧。”柳三成很乐意和清言聊天。
“宛若与流云子两位仙长的故事世间流传的只是他们修成正果的美满,二人所经历的那些苦楚,没有几个人知道。而我和山神爷爷最清楚。所以,你所经历的那些只是人情冷暖而亦,你至今没有受过伤痛,没有体验过那种锥心之痛,所以才认为经受的那些冷暖自知让你体验到了世道不公,历经了伤痛。山神爷爷给一个“不凡”评价其实还是因你出身。”清言缓缓说道,她开口说话就自带芳香。
“哦。”柳三成沉浸在香芬之间,一时没明白过来,只管应答。待他回过神,不由暗说,“她这话比山神爷爷说得还严厉,就因为她美,能听进去了?”
柳三成听清言讲述爷爷奶奶的过往,跟他从那本书中体验到的大致相同,只是那本书是当事人所书,流露的情愫更浓,旁观者难以尽述当事者的款款心曲。
“流云仙长没看到宛若仙长脱胎换骨情景,如果他知道,一定不会在意人妖殊途。”清言感叹道,“爱情的力量真可怕。让你心甘情愿去做某件事,那怕可能因此丧命。”
“奶奶可从没有为自己所做所为后悔过。”柳三成说。他从那本书结尾处体验到的还是一如即往的爱恋。这就是山枯石烂的至死不渝吧。
“值与不值只有当事者自己最清楚。”清言子轻叹道,“得宛若仙长所赠,我才由一株顽树修成仙体。”
“仙子也会脱胎换骨之术?”柳三成问。
“木族与魅族不同,我们的幻化术就能让自己行走人间。”清言脸上有了笑意,她定是为自己不受那般苦楚就能修成仙而高兴吧。
“魅族的幻化术不行吗?”柳三成对魅族现在不能说是一无所知,但他知道的真是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