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鄞晨对着一众人又是一鞠,这下所有人都动容了。
先前与沐鄞晨说话的小女孩再次凑了上去,“三、三小姐,我可以叫你名字吗?”
少女笑着点头,“可以啊,名字本就是用来叫的,不然要名字有何用?”
“我、我叫顾怜,婉儿姐姐与我一起坐吧。”顾怜说着便拉着沐鄞晨的手往后排的书案走去。
因着学堂人数众多,沐鄞晨这才发现所有人都是两两合坐,有的甚至是三人挤一张书案。
沐鄞晨被顾怜带着坐在了后排靠门的位置,旁边坐着一个清丽绝伦,温润柔和的少女。
少女笑着朝她点头,随即便看起了书来。
“她叫秦砚沉。砚台的砚,石沉大海的沉。”
沐鄞晨只是礼貌的笑笑。
这边坐着,老先生便开始授课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沐鄞晨皱眉,低头见着顾怜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袖,小脸上尽是害怕。
“又来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沐鄞晨望过去,秦砚沉已合上了书,神情淡然的看向门处。周身散发着不悦的气息,似有冰冷。明明是个温柔的人。
不过‘又’?莫不是前院那些人经常来找麻烦?
想到这她眉头又是一皱。
门被大肆的打开。
几乎同一时的,所有人都往后退去,四五个年纪稍大的挡在了所有孩子的前面,面露凶狠的看着对面两个衣着华丽的少女。
“瞧瞧这一个个是什么眼神呢,真是令人心寒啊。枉费师姐们特地过来看望你们,就这般态度来迎接?是老先生没有教好?还是你们没学好?”一个身穿桃红色的少女上前,态度极尽轻蔑。
“言姐姐,莫要生气,我想他们应该不是故意的。毕竟先生这般年纪还在授课,师妹师弟们又多……我看不如就原谅他们吧。”
挨着祁言的蓝衣少女手上抓着帕子,一脸好言相劝,说着吞吐,只是话中有话,让听的人都满是愤怒。
“这么说这是教的不好了?”祁言挑眉,看向老先生,“难为老先生这般年纪还在用心为师弟师妹们备课授课,只是这教的不好,再用心也是不顶用的。这要是传出去坏了祁家族学的名声,可是得不偿失的。我想老先生也是不愿意看到的吧?”
这是要赶他走。
老先生一震,本就年迈,身子颤抖站不住脚,若不是被学生扶着,便摔了。
“既如此,我想你们也该是有先见之明的,理应趁早收拾东西离开族学才是,免得给族学蒙羞。”沐鄞晨开口。
“你说什么!”祁言愤怒的看向远处,想看看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目光扫视,定在了后排一身粉衣蒙着面纱的女子,瞧着那双美眸流转,难免涌上妒忌。
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有什么资格与她叫板?
她可是祁家子弟,虽是旁支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小姐,哪里能容的人这么说她?何况还是个布衣之女!
祁言恼羞成怒,立刻走了过去,大声呵斥,“有胆把话给本小姐再说一遍!”
“为何?你让说就说岂不是很没面子?毕竟好话不说二遍。”沐鄞晨含着笑意抬头。
见她没有丝毫畏惧,祁言蹙眉。
“我倒不想这后院什么时候来了个胆大的,如此,我倒要看看你这面纱下是个什么样的!”祁言说着,抬起手来朝着沐鄞晨的眼抓去,势要毁了那双令她嫉妒的美目。
“婉儿姐姐!”顾怜惊呼。
沐鄞晨偏头,伸手钳住了那只不怀好意的手,“我倒不知祁家的小姐心肠何时这般歹毒起来,真真是长了见识了。只是这手竟动到了我这里,如此……未免也伸的太长了些。”
说完,她捏着那双手愈发的用力,耳边传来祁言痛苦的叫声。
祁舞见着自家大姐吃亏,赶紧过去阻止,“我们可都是祁家的小姐,你若是胆敢胡来,想必祁家不会放过你,更别说是让你来学堂念书了。
你若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就听话放了言姐姐。你乖乖的,我们定会让你继续留在这儿。如若不然,后果可不是你一个寻常人家所承担得起的。”
“是吗?”沐鄞晨笑了,“我竟不知族学何时立了规矩,来这念书竟还要征得你们同意,如此说来这族学莫不是你们为大?难道说将军府的老夫人不顶用了?”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祁舞瞬间色变,连带着祁言都忍不住气急。
“你休要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祁言愤怒的想要动手,然而沐鄞晨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只听“咔嚓”一声,祁言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后院。
她的手!她的手竟然硬生生的被这贱人给掰断了!
她痛苦的捂着自己的手,一双眼睛恶毒的看着沐鄞晨:“你这个贱人!我要你好看!”
当下她便要抓沐鄞晨的头发,被沐鄞晨避了过去,正欲要上前抓着她泄愤,谁知脚被人莫名一绊,整个人直直的朝着书案倒去,头磕到了案角,血轱辘轱辘的往外冒。
祁舞大惊失色,她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赶紧跑过去将大姐扶了起来,狠狠地剜了一下沐鄞晨,“你就等着祁家来人吧!”
说完,她便架着祁言一瘸一拐的出了门,很快消失在了后院。
“多谢。”
沐鄞晨看着秦砚沉,她刚才不是没见到是谁伸了一脚。
“没什么,毕竟那女人也挺烦人的,我已经不爽很久了呢,只不过是伸了只脚而已,那女人就这么倒了,也太弱不禁风了。”
沐鄞晨扯了扯嘴,这话说的。
“不过回去可要小心了,毕竟狠话也放这了。那祁言可不是善罢甘休的主,还是万事小心为好。”秦砚沉提醒道。
“是啊婉儿姐姐,你一定要小心啊。”顾怜从秦砚沉身后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有点担忧的看着沐鄞晨。
其他人皆上前关心,沐鄞晨心上一暖,“放心好了,再如何我也是祁家正儿八经的嫡小姐,她们不敢怎么样的。如若来了我也有理,没事。”
周围人见她这么说放心了不少,也与她亲近了很多,因为她帮着她们赶走了那对恶毒姐妹花,还惩戒了一番,一时之间纷纷对着沐鄞晨感恩戴德。
沐鄞晨被他们围着抽不开身,只得一个一个回应。
秦砚沉看着她,虽隔着面纱,但在祁言出手时他清楚看见了面纱下的容颜。
并非将军府三小姐祁婉儿。
而是沐家二小姐,沐鄞晨。
不明白这两人卖的什么药,不过他喜欢看戏就是了。
说起来,他的帕子不知道他收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