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儿冷笑,今天可是她的主场,她定要让沐鄞晨第一个就出丑,以解心头之恨,就像从前一样。
刚拿着牌入座,沐鄞晨就发现了江可儿眼里一闪而逝的精光,柳眉一皱,这江可儿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不过不等她想什么,旁边一个人戳了戳她的胳膊,她望去,竟是沐嘉逸。
小人许久未见,瞧着脸上竟消瘦了不少,她不禁有些心疼,“可是在族学里吃的不好?”
她没问他为什么在这里。
沐嘉逸以为二姐会怪他从族学偷偷跑来花朝盛会,没想到二姐非但没怪罪还关心他,心里不禁暖暖的。
“挺好的。饭菜可口,香气十足。”他边说边给自己剥了颗葡萄送进嘴里,吃的嘴上全是葡萄汁。
“那怎么瘦了?”沐鄞晨无奈,从腰间掏出条淡紫色帕子给他擦拭嘴角,顺便接过他手里的葡萄给他剥皮。
小家伙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因为先生突然说要考试,我前些日子都在玩,先生白天上新课,我只能晚上点灯苦读……”
他这么一说,沐鄞晨这才注意到他的黑眼圈,不禁摇摇头,指了指他的脑袋,“你呀,下次再贪玩,不用功,小心被退学,到时候我可不管你。”
“不说这个了二姐,我听同僚说你要参加花朝盛会……你是不是病了?”沐嘉逸回避了这个话题,小手附上了沐鄞晨的额头,另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也没有啊,奇怪了。那为什么二姐来花朝盛会?”
沐鄞晨扯了扯嘴里,一把拍开他的小手,“怎么说话的,你二姐就不能来了?”
沐嘉逸吃痛,有些不满的摸了摸自己被拍红的的小手,二姐还真是暴力,亏他之前觉得二姐温柔了,果然还是他太小了。
当然这话他不敢说。
他看着周围人多,这才小声的对着她道,“二姐你可什么都不会,来了也是给那些人嘲笑的机会,现在离开才是明智之举。”
这还是她的弟弟吗?竟然这么说他的姐姐。
她狠狠地弹了下他的脑门,“再乱说我就告诉爹娘你偷偷跑出来。”
“哦。”
小家伙捂着脑袋闷闷的应道。
二姐果然还是一样暴力。
两人这边聊着,另一边的席上却是热闹非凡。
秦砚沉看着对面互动,笑道,“我还以为二小姐落我们之后是要准备什么,没想到竟是给自己添了妆容,我瞧着,倒是脱俗的很,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二小姐实际上是一个美人……”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话,沐鄞晨往对面看了过去,朝秦砚沉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了武曌高身上。
少年端坐在那里,依旧不苟言笑。
许是注意到她的视线,他也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
沐鄞晨一愣,随即朝他一笑,便与沐嘉逸聊天去了。
武曌高愣了愣。
他垂眸,继续喝着手中的桂花茶。
大抵是觉得刚才的话题太过无趣,秦砚沉转移了话题,“对了,郭晓是去哪里了,以往不是一直都跟在你身边吗?怎么没见他?”
“郭老前些日子山上采药没注意摔下了山,郭晓回去照顾他。”
他放下茶盏,淡淡道。
郭家是医药世家,得皇帝信赖,家境自是不用说。郭老年近半百,本该是享福的年纪,却硬是出去打拼,开了间医馆不说还不让郭家人出面帮衬,一大把年纪,店里大部分事情都是自己做,就连采药也是自己来,让郭家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哪一天出了事。
郭家子孙也想过到店里帮忙,非但被赶了出去还被放了狠话,若是再打扰他就不认他们这些个子孙。
拗不过郭老的脾气,郭家人只能口头答应,私底下却叫人远远的盯着,生怕他长此以往出了事。
这不,三天前外出采药,本就腿脚不好非得爬山,一下没站住脚便从山上摔了下去,到现在还卧在床上不省人事。
想到这里,武曌高轻叹了口气。
秦砚沉一愣,郭家老爷子他还是见过几次,这老爷子不好惹,脾气倔的可以。
认定了一件事,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听说是为了帮助附近穷苦百姓看诊,诊金算的低。他记得郭晓也说过派人开一间,但那老爷子却觉得别人的医术哪能有自己的高,再加上都是些老百姓,年轻的大夫自是信不过,所以便自己坐镇,凡事亲力亲为。
只是这上山采药偶尔让店里的人帮忙也是可以的,也要考虑自己的身体才是。
随着一声长叹,终是没了话。
他们这一席的末端,陆茜正坐在那里,她厌恶的盯了眼江可儿,随即给自己倒了杯茶往对面走去。
沐鄞晨正与沐嘉逸谈笑间,见到陆茜款款而来,再看向她要去的方向,顿时了然。
行至江可儿桌前,陆茜往前递了杯茶,当着所有人的面,笑的温柔,“难为姐姐身子不好还来参加花朝盛会,且还能年年不落,真是令妹妹钦佩不已。说来惭愧,妹妹若是如姐姐这般身子,未必能年年来……姐姐确实有值得妹妹去学习的地方,今日花朝,便以花茶代酒来敬姐姐,还请姐姐莫要推脱。”
言语间,竟是怀疑她身子不好是假。
江可儿脸色一僵。
这个陆茜今天发什么疯,竟然如此说她,这里这么多人,这不是当众给她难堪吗?
“哪里,只是我素来喜欢学习。你也知我常在闺中,因为身子不好只能偶尔出去几次,所以只能把心情寄托在这上面。”她一顿,继续道,“何况花朝盛会是才艺切磋,一年只一次,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我怎么也要来参加。”
这番话说下来,陆茜的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是勉强一笑。
“既如此,作为妹妹的我更应该敬姐姐一杯。”
说着,便把杯子又向前递了递。
江可儿眉眼弯弯,“妹妹客气了。”
两人的互动,沐鄞晨看在眼里,不自觉露出嘲讽,江可儿和陆茜本就不合,只不过因为太子,没有明面上掐起来,现在有她在中间作梗,两人的关系就此从暗里拉上了明面。
她倒是有些期待她们会有什么样的火花。
这么想着,嘴角不禁微勾。
“肃静——”
主场官高喊着,全场寂静。
紧接着两个奴仆抬着板子立在了会场中间,随着白布被掀开,一个刚劲有力的大字显在人们眼前。
“与往年一样,今年第一场将继续以‘花’为题即兴作诗一首。”
话落,铜锣声响,立马有人高声:“现在开始抽取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