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章华庭的家世,不足以有那么多银钱收买人做事,肯定是江可儿在背后设计的缘故。
她上次在花朝让她的才女名声落,让她被江老太太罚跪禁闭,对方不怨恨才怪。
她莞尔一笑,“所以,你是来报复的?”
章华庭眼神毒辣,“你一个被退过婚的女人,声名狼藉,如今已是将笄之年,按理来说根本不可能有人看上你。不过现在外面对你的评价倒是高,若是这个时候传出沐府小姐被人污了清白,你说会怎么样?”
沐鄞晨点点头。
她把玩着白玉环,微笑,“也就是说,你想让我失了清白,好让大家对我刚起的好印象瞬间跌致谷底,从此再爬不起来……”
章华庭一想到自己被祥翠玉关进小黑屋,被她叫着人每日每夜的毒打,眼底阴翳越来越深,看向沐鄞晨的目光越发不善,“这是你应得的!”
沐鄞晨心平气和,“我闲暇时爱看话本子,常能看到一句‘井水不犯河水’,仔细想想,我和你们确是素无冤仇,断不会与你们放冲。但我却忘了世间只有人心恶,我知你背后人是谁,说到底是穷生女干计,富长良心。我想,正因为是这样,世间才会有那么多如你一样的败类!”
章华庭阴狠,“你别忘了你现在什么处境,别不知好歹!”
沐鄞晨讥讽:“不知好歹,又如何?我看你大抵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或者说是盐吃多了闲得慌,自己都管顾不暇,竟瘸着一条腿来替她做事,还真是她跟前的一条好狗!”
章华庭忍无可忍,厉声,“张霄,你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革职,是因为沐瑾书!沐鄞晨如今在这里,我们今天把她就地正法,叫她今后在京都无立足之地,再不能见人!”
张霄愤怒的想要撕烂对面人的脸,但因为章华庭腿脚不便,只能忍着,如今他这么一说,哪管三七二十一,抽了把刀子就冲了上去。
他觉得,沐鄞晨倒不如死了干净!
青儿的瞳孔如猫般缩起,“小姐!”
她虽然害怕,却还是将身子挡在了沐鄞晨前面,“小姐快跑,奴婢保护你!”
沐鄞晨心里暖暖的。
她将青儿拽着推到了边上,等到张霄快要冲到近前,才脚步一移,身子一错,躲开了他的剑,同时错身到了张霄背后,抬起手肘狠狠击向他的后背。
哪知章华庭提醒,张霄脚下一顿,身子往前一弯,剑朝着沐鄞晨快速砍过去。
沐鄞晨眼神一凛,脚下迅速后退闪躲张霄的攻击,快速的弯腰,双手在地面上一拍,借力身体一旋,迅速地脱离张霄攻击的范围。
张霄诧异。
沐鄞晨竟然会武功!
不过那又如何,他手上有剑,怕她不成?
于是他紧了紧剑柄,飞快的朝着沐鄞晨的头部劈下去。
沐鄞晨皱眉,太久没锻炼动,脚下似乎扭到了,她只能运足全身的力气,朝着张霄的脚腕砸去。
在张霄的剑劈到她头上的前一瞬,狠狠打中了他的脚腕,几乎是同一时的,另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让张霄栽倒下去。
沐鄞晨拎起他的后衣领,弯起的嘴角带着讥讽,“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人是鬼么,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真要是鬼你应该是不会有感觉!”
说完,她就拽着张霄的衣领,将痛苦呻吟的少年给拖到了墙边。
扣着他的脑袋,就往墙上砸。
张霄想反抗,然而沐鄞晨却死拽着他的衣领,令他喘不过气,没有招架之力。
这是他欠原身的。
算了算时间,沐鄞晨才停了下来。
“二小姐,小人劝你最好乖乖停手,否则你这婢女白嫩的脖子可就要多一道血痕了!”
沐鄞晨转身。
牛三手里拿着一把锐利的小刀架在青儿的脖子上,鲜血刺眼。
沐鄞晨眸色转冷。
牛三笑道,“二小姐,你也别怪小人我心狠手辣,实在是雇主开的价太高,迫不得已。”
沐鄞晨盯着他,半响,她道,“青书,一个不留。”
锋利的剑芒一闪而过。
牛三的脖子上立马出现一道深深的血线。
他愕然地睁大眼睛,还来不及呜咽,就轰然倒地身亡。
浓郁的血腥味在空中蔓延。
章华庭惊呆了!
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护着沐鄞晨?!
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一瘸一拐的想逃跑,却吓得双腿发软。
青书凌空而来的身影,在他瞳孔中放大。
下一瞬,软件毫不留情地刺瞎他的双眼。
随着鲜血四溅,他的脑袋骨碌碌地滚落在地,至死都不明白,沐鄞晨,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护着。
就连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张霄也没放过,一剑穿喉。
青儿自幼在深宅大院长大,从没见过这种血腥场面。
她瑟瑟发抖,想到马车里的小少爷还小,见不得这血腥场面,可自家小姐也是,她纠结着,却见青书已经护在了马车外,于是自己哆嗦着走过去想要挡在自家小姐身前,却见她沉着冷静,一点也没吓破胆的样子。
沐鄞晨笑的十分和善,“仓凛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穷生女干计,富长良心。虽说绝对,但也不无道理。章华庭自食恶果,也没存在的必要,不若杀了,也好省去些柴米水粮。”
她知道,今天放他们回去,他日必会卷土重来,变本加厉。
青儿震惊地看向自家小姐登上马车。
她觉得,自从小姐撞墙醒来,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之前江府一事,她或多或少能感觉到,自家小姐如此,大抵是悟了什么,所以才会这么这样。
她可以清楚,现在的小姐,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一定都是对的,就像是之前江府一事。
青书把车驾到了丞相府后院。
青儿脖子上血得尽快去糖梨院清洗掉,贸贸然从大门进去,只怕又会生出什么事端。
“二姐,你的衣裙上溅了些血渍,赶紧去沐身吧!”
沐嘉逸眼尖,瞅见二姐裙摆处还有袖上都有血渍,心里如明镜。
他虽然没看见外面,但他不傻,只是觉得他们该死。
经他一提,沐鄞晨这才恍然,她皱了皱眉,去里面沐了个身。
从屏风后出来,藕荷色衣裙的少女坐在圆桌前,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水果,“你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