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栋看着钱如玉说道,“小钱,走吧。”
钱如玉感激的朝郭副书记连连鞠躬,“谢谢,谢谢书记同志,谢谢张干部。”
张国栋将越野大汽车开到麦场边时,刘晓伟已经按照钱如玉的吩咐,给王奶奶拿来了衣服。
王奶奶神色痛苦的靠在草垛上,刘大夫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刘晓伟给她披上衣服,“王奶奶,你老人家坚持一会,如玉叫了镇上干部的车,马上送你去医院,我给景哥打了电话,他也会赶到医院的,有我们大家在,您别害怕。”
上次陆景离开村里时,给刘晓伟留了一个他的联系方式,告诉他如果外婆这边有什么事,及时给他打电话。
平时外婆总是报喜不报忧,老人家自己也不会拨号,只有他主动打过来,她才能接一下电话。
更重要的,拥有上一世记忆的陆景,不放心钱如玉那个“祸害”。
生怕她暴躁病一犯,伤害外婆。
钱如玉刚到麦场边,听到刘晓伟对着王奶奶说的话,她的心骤然一紧。
晓伟给陆景打电话了?
他看到他外婆伤成这样,肯定担心死了。
钱如玉接过她奶奶抖着干枯的手递过来一沓钱,随意的揣进裤兜。
然后,大家伙将王奶奶小心翼翼的扶上了车。
钱老太太吓糊涂了,看到王奶奶上了车,也急的往上爬,“我也去。”
钱如玉拦住了她,“奶奶,你安心在家待着,我和晓伟去就可以了。”
“琴姨,麻烦你告诉晓伟他爸,晚上照看一下王奶奶家的门。”
钱如玉坐在车上,将王奶奶的上半身抱在怀里,尽量不触碰到她受伤的胳膊。
老人疼的脸色苍白,钱如玉的心揪成了一团,带着哭腔安抚,“王奶奶,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
张国栋的开车技术很好,他家本身就在县城,对这边路况很熟悉。
半个多小时,车子就停到了县医院门口。
他下车,朝车里的人说道,“我去挂急诊,一会找个担架过来直接把老人抬进去。”
钱如玉抱着王奶奶不敢动弹,她从兜里掏出一沓钱给刘晓伟,“晓伟,这是钱,你跟张干部一起去,你把费用交了。”
“好。”
刘晓伟已经麻溜的下了车,跟张国栋一起跑进了急诊。
“王奶奶,到医院了,一会大夫给你处理一下就不疼了,你别害怕。”
王奶奶躺在钱如玉怀里,不动弹倒也没之前那么疼,她气若游丝的开口,“如玉,我没事。”
没一会,张国栋和刘晓伟就跟着穿白大褂,推着担架车的大夫从急诊出来。
将王奶奶抬上担架,就送进了急诊室。
钱如玉望着急诊室的门,焦急的来回踱步。
张国栋这才注意到她脚上穿着的是一双布鞋,上面还带着泥土,裤管卷在小腿上,上身是一件颜色陈旧的格子衬衣,应该是从地里直接过来的。
“别担心,没啥大事。”
过了好一会,急诊室的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大夫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钱如玉急忙跑过去,“你好,我是。”
“病人胳膊前臂闭合性骨折,幸亏送来的及时,断面错位不严重,需要打石膏固定,你来签一下字,然后其他人先去交个费。”
“好的,谢谢大夫。”钱如玉跟着大夫进去办公室,签了字,刘晓伟又去交了费。
接着,大夫进入急诊室,给王奶奶打石膏治疗。
他们在急诊室外,等待了漫长的一个多小时,急诊室的门,始终紧闭着。
钱如玉心慌紧张,加上还是早上喝了碗米粥,这会她感觉自己的头晕的厉害,眼睛看东西都开始晃悠。
她双腿发软,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底一遍又一遍的祈祷,王奶奶千万不能有事!
“如玉,你别紧张,我出去迎一迎景哥,他说他两个小时左右能到县里,这会应该快到了。”
刘晓伟说完,朝张国栋淡淡愕首,就走了出去。
“小钱,你别太担心,有大夫在,应该会没事的。”
钱如玉这才注意到张国栋还在。
“张干部,今天麻烦你了,你应该还有工作要忙,要不你先回去吧。”
张国栋说道,“没事,我等老人家出来再走。”
俩人刚说着话,突然,陆景面色紧绷着大步跑了过来。
他刚跑到急诊室外,就看到了钱如玉跟一男的站在那说着什么。
他神色骇人,一句话没说,两步跨到钱如玉面前,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他的声音犹如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森冷可怖,“你这个女人,你把我外婆怎么了?”
钱如玉一抬头,就看到陆景气势汹汹的朝她这边跑来,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就猝不及防的被他掐住了脖子,她张着嘴,艰难的出声,“陆……陆景……”
刘晓伟是跟在陆景身后过来的,他被陆景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大惊失色,双手去拉陆景的手臂,“景哥,你快放手!”
陆景的手臂宛如钢铁,他根本拉不动。
张国栋也被突然冒出来的男子粗鲁的行为,惊的大骇,上前去扒拉他,“你是谁?怎么如此野蛮?这里是医院,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快松手。”
钱如玉被他掐着脖子,喘不上气来,惊恐又悲凉的看着双眸猩红,面目狰狞的陆景。
他的样子,像极了前世,外婆被她不小心推下楼梯住院时的情景。
他此刻,就像一头失去理智发狂的狮子,手上稍微一用力,就能拧断她的脖子。
刘晓伟急的大喊,“景哥,你快放手啊,王奶奶受伤又不是如玉的错。”
张国栋听闻刘晓伟的话,看了眼陆景,得知了他的身份。
原来是老人家的外孙。
他绷着脸,怒斥陆景,“你这人,真是蛮不讲理,小钱姑娘帮忙还帮错了?”
“景哥,求你了,快松开如玉。”
陆景似乎是被刘晓伟的喊声拉回了理智,他松开禁锢的大掌,双眸锁着她,咬牙切齿的警告,“我外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偿命!”
他没想到,这辈子,外婆又被她害的进了医院。
想起前世,外婆进了医院,就再也没出来,陆景的心像是被利刃所刺,一阵阵的钝痛。
他也自责,自己将外婆一个人留在村里。
脖子被松开,近乎快窒息的钱如玉弓着腰,不停的咳嗽,“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