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斐轻笑:“果然是好胆识。”
像是夸奖她一样,却突然话锋一转:“把他的伤口露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失手所为”。”
季桃灼只觉得自己的血液一瞬间都要停止流动了。
她这下懂了,对方从头到尾就没相信过她。
所说的话也不过是逗弄她,套她话。
一直冷眼旁观她的害怕,她的狡辩。
到现在觉得没了意思,才让她像个傻子一样暴露在众人面前,一句话就能定了她的死罪。
季桃灼动了动嘴唇,看着火光之下,萧淮斐随意接过属下奉上的玄色金鹤氅。
姿容清冷,衣摆随风飘动,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宛如天人。
她突然就看开了:“萧大人,我认罪,此事我一人承担。”
她不想再待在这个陌生的朝代了,也不想被关到诏狱遭受非人的折磨。
她杀了一个有官职在身的锦衣卫,承认也是死罪,不承认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若是死了就能回到现代……
想到这里,她努力憋回眼中的泪意,走到萧淮斐的面前。
“还望萧大人高抬贵手,不要迁怒其他人。”
借着下跪的姿势,伸手去拔萧淮斐的绣春刀——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博一下能不能回现代。
抱着必死的决心,她拔了刀就要往脖子捅去。
一直没有动作的萧淮斐却突然出手打掉了她手中的刀,然后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季桃灼含着泪怔怔的看着他,下一刻,他就将手中的玄色金鹤氅披到了她身上。
带着淡漠的笑意一点一点地给她系带:“本官不是说了,给你留条活路,这么急着寻死做什么。”
季桃灼也顾不着身上有多脏,赶紧拿袖子擦了擦眼泪。
带着哭腔问道:“什……什么活路,你揭穿我不就是想要杀我吗?”
萧淮斐神情自若的一字一句道:“自然,这条活路就是——做本官的女人。你应还是不应?”
他的声音低沉又仿佛充满了蛊惑,让季桃灼窘迫的恨不得退后几步。
听着萧淮斐不带一丝暧昧语气,又意味深长的问话,脑子一下子就死机了。
眨巴眨巴红了的眼睛,怀疑人生道:“你不会看上我了?你在开玩笑吧?”
她觉得自己还没从死里逃生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本官觉得你听清楚了,到底应还是不应?”
他的语气依旧不缓不慢的:“若是不应的话,就和你季家女眷一起去教坊司吧。”
萧淮斐的神情清冷却又气势逼人,强势的让季桃灼不敢出声拒绝。
季桃灼心道你这哪里是给选择,分明就是威逼利诱!
可恶,自己好像没理由拒绝,这简直就是救命稻草啊!
顿时就把脑袋点的像拨浪鼓,生怕他是在戏弄自己:“愿意愿意愿意,大人,别杀我,别说做小老婆了,做牛做马都可以!”
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此时却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只能暗骂一声自己好没骨气,紧紧的抓住这个救命稻草。
季桃灼觉得此时追问原因也不太合适,很识趣的闭了嘴,等着萧淮斐的吩咐。
萧淮斐不甚在意的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挺上道的。
“本官还有事处理,让窦玉山送你回我府上吧。”
季桃灼看了看一直凶神恶煞盯着她的窦玉山,顿时就石化了。
装可怜求饶道:“咱能换个人吗?他那么凶……”
萧淮斐微微扬了下眉:“做我的人,第一要义就是不能胆小怯懦,你那会不是镇定的很,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季桃灼止住了泪意,这是要给她狐假虎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