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都御史拿着册子看着他:“甘大人请讲。”
甘儒顶住所有人都在看他的压力,硬着头皮回道:“既然现在我和萧大人都没有新的证据,那不如今日的审查就到此为止吧。”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稳住形势,不能给萧淮斐翻案的机会,只要拖延了时间,他就可以找曲亦珂支招。
左都御史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既然萧淮斐这边调查的结果还没出来,那就也不急这一时,不然自己在皇帝那里也交不了差。
再说了,明明最大嫌疑人最该到现场的,他这个判官却连季桃灼的影子都没看到。
人家说不定还在家好吃好喝的呢,自己急个什么劲,当即就收拾了卷宗,宣布明天再接着审。
“这怎么可能?!”曲亦珂看到甘儒传来的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哥。”他快步走到曲念沉面前。
将信拍在桌上质疑道:“是不是都察院偏袒萧淮斐?他是不是萧淮斐的人?”
曲念沉一言不发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想跟他解释什么,只低下头写着字,任凭曲亦珂如何生气愤怒,他都不多加理会。
曲亦珂在屋内不停的踱步,想了半天,最终气馁的抱着脑袋坐了下来:“哥,我现在要怎么办?”
他当时急于求成,只想着不能放过眼前的机会,就听了温月霓的计划,杀了甘纭。
本想着皇帝知晓了,肯定会叫人把季桃灼收监起来,只要离了萧淮斐的势力范围,他就能找到机会让季桃灼“畏罪自杀”。
他不在乎留下多少把柄,只要季桃灼死在狱中,那么过程如何就不再重要。
只是他没想到,即便百姓再关注这个案子,皇帝却并不在乎。
甚至连都察院都这么怂,萧淮斐一出面,他们根本不敢动季桃灼一根汗毛。
现在他终于认清楚了事实,即便是大理寺少卿告御状,即便死掉的甘纭有官名在身,都不足以让皇帝治萧淮斐的罪,也不足以让都察院去得罪萧淮斐半分。
终究是他低估了萧家的影响力,也低估了萧淮斐的手段,甚至可能反过来给了萧淮斐一个打击曲家的机会。
曲念沉终于冷冷地看向了他:“想通了?冷静下来了?”
“哥!”
“曲亦珂,敢把命案栽赃陷害到锦衣卫身上,你的脑袋都在想什么?”
“哥,我不过是一时急功近利了罢了,他锦衣卫又如何,我……”
“够了,我不想再跟你废话,从今天起你不许再插手这件事情,也不许踏出你的房门一步。”
本是训斥的话,曲亦珂却是欣喜若狂的站了起来:“哥,你有主意了?”
“为了收拾你的烂摊子,只能铤而走险把水搅浑了。”
还没等曲亦珂松一口气,曲念沉就不带一丝感情的警告道:“曲亦珂,你若再敢拖家族下水,我就杀了温月霓那个女人祭天。”
打蛇打七寸,曲亦珂知道他哥的性格,说的出来就必定做得到,他也不敢再反驳,只能诺诺的不敢再言语。
萧淮斐刚回到府中,薛漠就前来汇报了:“公子,属下听从您的吩咐去监视着那甘儒,只是属下无能,那甘儒身边似乎有另外一支力量,属下安插不进去人。”
萧淮斐正在解披风的手一顿,问道:“曲家那边的动向呢?”
“曲家没有异样,尤其那曲亦珂,今天都没出过府。”
萧淮斐坐下身来,笑道:“那就是曲念沉要出手了,你安插不进去人就在正常不过了,不用怪罪自己。”
薛漠有些不服气:“属下再去试试。”
“不必,曲念沉这个人你不了解,和他那个废物弟弟不一样,他出手必定周全,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公子,他要做什么?”薛漠有些不解。
萧淮斐端起茶盏,轻笑道:“自然是,弃车保帅了。”